“每日往返太不恭敬了,我和王爺暫時寄居在婆臺寺。”李夏微笑道。
“那府里?”沈嬤嬤迎著李夏的目光,“老奴的意思,王妃不在府中這四十幾天,是不是要留一位姑娘主持府務?還是?”
“婆臺寺就在城外,來回也不過一兩個時辰,有什么事,就遞到婆臺寺。”李夏喔了一聲,笑起來,話說到一半,頓了頓,“畢竟是在城外,若有什么事,請諸位先斟酌一二,兩可之間的事,就不必跑這一趟請示下了。”
眾人應諾聲還沒落,李夏已經站起來,示意端硯等人抱起冊子,徑自出門走了。
諸管事婆子和外管事呆站在西花廳,十幾個外管事呆了片刻,三五成群各自走了,諸婆子卻都圍在沈嬤嬤等人身邊,不知道說什么,卻又都覺得好象得說點什么。
“這就算是接手中饋了?”宋嬤嬤看著沈嬤嬤,忍不住說了句。
“認真論起來,這府里中饋,王妃早就接手了,今兒個不過是個過場。這個過場走過,咱們以后也就順當了。”沈嬤嬤看起來氣定神閑。
“明兒個就要到婆臺寺做法事,這準備”姚嬤嬤的話沒說完,花廳外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金星急步進來,沖諸人曲了曲膝,看著沈嬤嬤笑道“王妃說剛才忘了吩咐,明天一早就要出城,要在婆臺寺住上一個多月,隨身諸事由端硯姐姐打理安排,外頭諸事,請沈嬤嬤費心,一切照舊例就是。”
金星說完,不等沈嬤嬤答話,再曲一禮,轉身走了。
“這外頭里頭,怎么個分法?到哪兒算外頭的?”打點跟主人出門諸般事務是姚嬤嬤管的,見金星轉身就走了,姚嬤嬤急忙問沈嬤嬤。
沈嬤嬤眉頭已經皺起來了,一切照舊例,這府里的舊例,還是宮里的舊例?這府里哪有什么舊例?至少王妃這一塊,可是全無舊例,照宮里宮里的舊例哪能用到王府?
“還是王妃想的周到。”沈嬤嬤能被點到秦王府做總管事嬤嬤,這份機變是極其難得的,“剛剛王妃特意吩咐,有什么事,不要怕麻煩,哪怕在婆臺寺,來回也不過一個兩個時辰,多請示下就是了。”
姚嬤嬤皺著眉頭應了,宋嬤嬤嘀咕了句,“王妃也真是,不定個章程出來,凡事請示下,就算咱們不怕麻煩,她能忙得過來?”
“跟別的人家比,咱們府里最好的地方,就是主子少,也就王爺和王妃,再怎么多請示下,不過多跑幾趟,這是好事。”沈嬤嬤既是提醒,又是敲打的說了句。
這府里內宅,至少這會兒,只有一個主人。
諸管事婆子零落應了,各懷心思的退了下去。
端硯等人跟著李夏出了西花廳,走出一射之了,端硯緊前一步,和李夏道“王妃明天一早就去婆臺寺,都是咱們準備,還是”
“哪能都是咱們準備,咱們就這些人。”李夏放慢腳步,回頭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十來個丫頭。她帶到秦王府的陪嫁錢多人少,陪房一家沒有,也就是這幾個丫頭。
“那哪些咱們準備,哪些”端硯接著問道。
“沒有咱們,和她們。”李夏打斷端硯的話,“你在這王府,跟從前在伯府沒什么分別,你是我身邊的丫頭,只管院里的事,外頭從前是老劉媽,趙大媳婦她們,如今是沈嬤嬤和宋嬤嬤、姚嬤嬤她們,從前怎么樣,現在還是怎么樣,沒有太大分別。”
端硯緊蹙著眉,片刻,眉頭微舒,曲了曲膝道“我明白王妃的意思了。”
“跟從前不一樣的,就是這王府比伯府大多了,正院里除了我,還有王爺,人多了,事情更是多了幾倍不止,這些人手不夠。從前王爺一直歇在外書房,身邊侍候的內侍還留在外書房,你和沈嬤嬤說一聲,讓她現在就留心,等法事結束,要再挑些人進來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