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燁接過茶抿了兩口,看著小內侍退到了門外,低低將小廝打聽到的兩樁案子的情形說了,看著兩人,微微蹙眉道“……這鳴冤的路數,和江陰馮福海案一脈相承,只怕是一人所為。”
“是……”三皇子看著蘇燁,后面的話沒有說下去,蘇燁點頭,“除了秦王府,實在想不出別人了。”
“大哥不該讓人上那道借太后暴亡指責小叔的折子。”二皇子反應也挺快。
“馮福海的案子,肯定在太后大行前就發動了。”三皇子看著二皇子道。
“蘇氏說,秦王妃有示好之意,阮夫人近來好象也親近了很多。”蘇燁看著兩人道。
“小叔是要靠向咱們?”三皇子脫口問了句,臉上卻是一幅這不可能的表情。
“我也這么想,”蘇燁看著三皇子,“第一,秦王府沒到這一步,第二,相比于投靠二爺和三爺,扶助五爺,倒是更有利,而且,”蘇燁頓住,停了片刻,才垂著眼皮低低道“皇上一心想再生幾個皇子,秦王府可選之人多著呢,哪一個都比二爺和三爺更有利。”
“那你的意思?”二皇子眉頭緊皺。
“這會兒二爺和三爺勢弱,他這是助咱們和太子勢均力長敵,再讓二爺、三爺和太子兩敗俱傷,二爺、三爺真和太子兩敗俱傷之后,秦王府就立于不敗之地了。”蘇燁聲音低低,卻聽的二皇子和三皇子都一陣寒意。
“兩敗俱傷?他這是凈想好事,要是咱們借力順勢呢?”三皇子神情有幾分狠厲。
“我也是這么想。”蘇燁看向二皇子,“咱們就借他的力,以不變應之,先讓他們拼幾個來回再說。”
二皇子看向三皇子,三皇子眼睛微瞇,點了點頭,“咱們也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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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京府衙門不遠,銀貴坐在間小分茶鋪子里,一只腳蹬在椅面上,一邊剝著碟子煮花生吃著,一邊側著耳朵,聽旁邊幾個京府衙門的衙役吃著飯說閑話。
“……我瞧那小娘子說的都是實話,唉,真是可憐,好好一個官家閨秀,淪落到倚門賣笑當暗娼,可憐,可憐!”一個四十來歲的衙役連捶了幾下桌面。
“那小娘子長的挺不錯的,真是可憐,說起來,她說人家駱知府因為淤出來的良田,故意設套害死她父親,這淤出來的良田的事,她怎么知道的?我覺得這事有蹊蹺,背后還不知道是什么事兒呢。”另一個年青一點的衙役撇著嘴。
“你們哪,都管好嘴,別多話,這案子,明擺著的,誰知道背后都有什么,不想死的不明不白,都管好嘴。”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衙役,點著眾人道。
眾人連連點頭,“您放心。咱們府尹不是已經交到陳御史手里了?以后就不管咱們的事了,想多嘴都多不上了。”
“要說起來,我最佩服的,就是陳御史,真真正正是大清官,通往直前,我是佩服的不得了!”三十多歲的衙役一邊說,一邊豎著大拇指。
“熊家那個案子,是陳御史主動接的,這楊承志的案子,說是他也接了,真是青天哪。”五十來歲的衙役一臉敬佩,他是真敬佩陳御史這樣的強項人。
“接了又怎么樣?”四十來歲的衙役牢騷滿腹,“這要定案,人證物證都得有,至少有一樣吧,這都過去多少年了?哪還有什么人證物證?唉,說不定哪,把自己的命都告進去了,可憐哪。”
諸衙役不說話了,只一聲接一聲嘆氣。
銀貴站起來,招呼伙計結了帳,背著手,悠悠閑閑出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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