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人這心,太高太大,不是福,是禍。我不敢多想,能平平安安都保住命,就是天大的福份了。”
“大伯娘放心,我必定盡力。”沉默片刻,李夏低聲道。
“好,”嚴夫人臉色微白,嘴唇輕輕抖動,低低應了聲。
她說盡力,只是盡力,只說了盡力。
嚴夫人往靈前回去守著,過了將近兩刻鐘,李文山和李文櫟才一前一后進了廂房,落后兩人兩三步,李文嵐也跟了進來。
看著兩人進來,李夏忙起來,曲膝見禮,“勞動二哥,實在不敢當。”李夏先看著李文櫟說話,“是丫頭沒說清楚,勞動了二哥。我沒什么事,前兒在婆臺寺,聽說阿娘夜里睡不踏實,子時前后容易醒,太醫院有位胡太醫,聽說診這個極好,我問問五哥聽說過沒有。”
李文櫟聽李夏這么說,明顯松了口氣,拱了拱手,“沒事就好。那我先去前頭了,莫先生說,江大公子一會兒要過來吊唁,九妹妹……”
李文櫟帶著幾分說不清的表情看著李夏,李夏忙搖頭道“我一會兒就得走,婆臺寺那邊的超度法事,王爺去了江南,我得看著。”
“那好。”李文櫟神情輕松,轉身剛要走,又叮囑李文山,“別多耽誤,人都要來了,前頭沒人不行。”
“二哥放心。”李文山欠身答應。
李夏看著李文櫟出門走遠了,看了眼李文嵐,示意他走近些,聲音落的很低,“莫濤江來干什么?”
“說了大伯守制的事。”李文山擰起了眉頭,“說是太子的意思,大伯守著秦鳳路,原本他的打算,是一定要奪情的,等過了年,調回京城入六部,如今太婆和翁翁同時走了,再奪情,就有損大伯的聲譽,說是太子的意思,讓大伯回京奔喪,越快越好,先把二老送終入土,之后,再奪情起復,說是太子的話,朝廷正是用人的時候,要委屈大伯了。”
“咱們家什么時候跟他們這么親近了?”李文嵐神情有幾分忿然,剛才莫濤江說話時,他也在,當時就不高興,不過沒敢表露出來。
“你少說話。”李文山訓了李文嵐一句。
“分家的事,不能等到大伯回來。”李夏眼皮微垂,沉默片刻道,
李文山一個怔神,沒等他說話,李夏接著道;“大伯回來,說不定這個家就更分不成了。這事你不用管,我來安排,你和六哥趕緊到前面去吧,五哥留心些二哥,跟緊他,見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都要知道,還有六哥,五哥留神不及的地方,六哥要留心。”
“好。”李文嵐答應的極其干脆,“阿夏,祖父祖母他們剛走,咱們就分家,是不是不大好?”
“你放心。”李夏沒多說,隨口應了句,推著李文嵐,示意他趕緊跟李文山回去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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