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蹲在老者面前,“老人家貴姓?”
“免姓姓趙,賤名平安。”老者急忙答道。
“我看先生帶來的這饅頭,想的十分周到,先生常做這樣的善事?”
“是。小老兒小時候窮極了,托菩薩的福,發了財,小老兒自覺沒那么大福份,修橋補路,散財濟人,以求心安。”趙平安心緒漸漸平復,看看秦王,再看看負手站在秦王身后,迎上目光,就沖他微笑致意的陸儀,只看的眼花。
眼前這兩個人,好看的不象真人。
“先生既然精熟于賑濟之事,這幾百人,小王想托付給先生。先生也知道,江淮一帶,象今天這樣的慘事,比比皆是,小王不能久留。小王留下兩名護衛,先生只管做賑濟之事,余事由他們兩人處置,至于這位朱洪年縣令。”
秦王回頭看向朱縣令,朱縣令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不已。
“你生而為人,這一顆人心,卻不知道丟哪兒去了。你忘了自己是人,也忘了什么叫父母官。彈劾的折子,等我巡查后,會替你單寫一份。至于怎么寫,只看從這會兒往后,你能不能找回人心,重新做回為人,知道什么叫父母官。”
秦王直視著朱縣令,聲音雖低,卻一字一句。
朱縣令大睜著雙眼,片刻,磕頭如搗蒜,“王爺放心,必定找回來,必定為人,王爺大恩大德,大恩大德,”
“我知道你的難處,今天這事,你只管放心做回人,做好人,此事,一切有本王承擔。”秦王冷聲說了句,不再理會朱縣令。
陸儀上前拖起朱縣令,將他拖到旁邊五六步,俯耳低聲,話里帶笑,“王爺菩薩心腸,本將軍可不是,有一點不好,本將軍就送你歸西。江淮兵荒馬亂的,小縣令死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了。”
朱縣令嚇的臉色煞白,只拼命點頭,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秦王叫了兩個中年護衛過來,指給趙平安,“就是這兩個,先生放心,象先生這樣的賢者棟梁,只要小王還在,還有口氣在,必定護衛先生家族平安。”
“王爺放心,這不過三四百人,王爺放心。”趙平安心里滾燙,連連點頭。
“銀子……”
“銀子的事,王爺不用管,堂堂臨平縣,連個三四百人都救濟不了,那不是笑話么?小老兒自家都養得起,養幾個月還是養得起的,不用不用,咱臨平縣不是沒有善人的地方,要不是……王爺放心,放心。”
趙平安擺著手,他們臨平可是出了名的富庶厚道!
秦王又仔細交待了一會兒,再和趙平安一起,查看了一圈災民,就留下兩名護衛,上馬疾馳而去。
他要趁著江淮一帶三司都被困在驛站的空檔,安置好各處的災民,時間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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