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請誰,不知道……”沈三奶奶對著瞬間氣勢逼人的嚴夫人,嚇的縮頭收肩,“三爺的傷……的傷……”
“去請胡圣手。”嚴夫人吸了口氣,壓下心里那一波狂亂的想罵人的感覺,回頭吩咐孫忠媳婦。
嚴夫人也不進去了,就站在院子里等著。
郭二太太軟倒在廊下的椅子里,拍著大腿,哭的凄慘無比。
胡圣手來的很快,李文櫟和李文山兄弟幾個,過來的也很快,郭勝跟在李文山旁邊,邊走邊低低說著話。
胡圣手看好了傷,診好脈,從屋里出來,瞄了圈眾人,開口之前,先猛咳了一聲,“夫人,幾位爺,三爺的……傷,這個,出自行家里手,做的極好,這個,小老兒的意思是說,傷口無礙……”
“那就是還能長好了?”郭二太太一聲驚喜的尖叫。
“這個!”胡圣手一臉尷尬,看向李文山,“那個,傷口肯定能長好,就是,那個,那個那個,那肯定是沒了。”
“你說行家里手,是什么意思?”李文山擰眉問道。
胡圣手明顯舒了口氣,總算有個問到點子上的了,“回五爺,三爺這個,一看就是專門做這個的行家動的手,酒里滲著藥先喂下去,酒給足,藥也下的足,三爺還沒醒,這痛苦就小,下身留了根銀管,上好的東西,洗的也十分干凈,上的上好的金創藥,藥上的很足,要不是……”
胡圣手干笑一聲,后面的話沒敢說出來,要不是這樣的人家,他還以為是要凈身入宮的呢。
“多謝先生,老六,你送送先生。”李文山已經聽明白了,拱手欠身謝了胡圣手,吩咐李文嵐送胡圣手出去。
“光天化日之下,天子腳下……”李文櫟氣的臉都青了,一句話沒說完,李學玨揪著李學明沖了進來,“我的兒……”
嚴夫人見李學玨沖進來,示意曼青搬個椅子過來,坐到了廊下。
李文山幾步沖下臺階,從李學玨手里把父親李學明扯出來,“二伯松手,你扯著阿爹做什么?你看看,阿爹臉都青了。”
“我沒事,沒事。”李學明從李學玨手里脫身出來,深吸了口氣,連聲咳起來。
李文櫟的話被李學玨這一沖打斷,滿腔的憤怒竟象開了閘一般,幾個眨眼的功夫,他竟然心平氣和了。
“林哥兒怎么出了這樣的事?你們誰知道?”見李文嵐也進來了,嚴夫人指著李文櫟三人問道。
“我,”李文櫟一個我就卡住,頓住片刻,才接著道“我有兩三天沒見著老三了,這事我不知道。”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三哥的事,我和二哥,還有老六,都是剛剛聽說。”李文山瞄著李學玨和郭二太太,有這兩位,他還是一個字別說的好。
李文嵐不停的搖頭,他更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
“林哥兒還沒醒,先等他醒了問問清楚,五哥兒讓人趕緊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六哥兒要是沒什么事,就輪著看著些林哥兒這邊,先就這樣。
林哥兒傷得重,要靜養,咱們別都擠在這兒吵吵鬧鬧的,都回去吧。
老三媳婦,要是有缺的東西,只管打發人去找我。還有,趕緊打發人再去請大夫,給二太太,還有你們二老爺診一診,別哭傷了心脈。”
嚴夫人幾句話吩咐了,站起來就往外走。
李文櫟緊跟在嚴夫人身后往外走,李文山示意李文嵐扶著他阿爹先走,自己上前沖李學玨長揖道“二伯別急,三哥這會兒沒什么,等三哥醒了,查清楚再說下一步。”
諸人嘩啦啦來的快,呼啦啦走的更快。
這樣天大的事,眼看著就要這么無聲無息了,郭二太太圓瞪著雙眼,突然悲傷上沖,猛的嗓子嚎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叫“可憐我……去叫梅姐兒,去請梅姐兒,去請姑爺,我的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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