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多謝先生寬慰,有先生這話,我這心里好多了。”李學璋抬手掌按了按眼角。
“這三年之孝,說起來可快得起,帥司可有什么打算?”莫濤江再往正題上拉。..
“這會兒能有什么打算?”李學璋一臉苦笑,正要再客套幾句,話到嘴邊又改了,“不知道先生有什么建議沒有?”
莫濤江來,絕對不是專程過來看他敘舊的。
“公子常常說起帥司,李氏一族,人才輩出,帥司更是難得可貴之人,太子也十分贊賞帥司。”莫濤江一邊說,一邊緊盯著李學璋的神情。
李學璋微微欠身,聽的十分專注。
“當年明家大難之時,我離開京城,四顧茫然,到秦鳳路,遇到帥司,總算安頓下來,有了棲身之地,由帥司,又到公子身邊參贊。”
莫濤江感慨萬千的嘆了口氣,“公子和我賓主相得,不說言聽計從,也差不多,這都是托了帥司的福。”
“先生過獎了,先生大才之人,錐在囊中,是藏不住的。”李學璋忙欠身客氣。
“帥司與我,有份大恩情在,帥司的前程,和李家,我一直看著,就算幫不上,也盼著帥司步步往上,李家越來越好。”
“多謝先生。”李學璋再次欠身致謝。
“這些話,我本來沒打算說,這恩情,放在心里,時時刻刻想著,念著,記著,就是了,今天說出來,是因為有些話,要跟帥司講,也是要跟帥司說一說我這趟來,說這些話的心境,不為別的,先是為了帥司,為了李家。”
莫濤江神情和話,都極其誠懇。
“先生請講。”李學璋正襟危坐,神情鄭重。
“老太爺和老夫人走后,雖說李家三房分了家,搬出去各自居住,可說到底,李家這三房,還是一家。”
莫濤江不緊不慢,說到分家另居,嘆著氣,神情黯然。
李學璋神情晦暗,長嘆了幾口氣,父母剛死就急著分家,父母棺槨還沒入土,兄弟已經分家別居,這件事,象毒刺一般橫在他心里,想一想就讓人憤怒而痛。
“有些話,我就直說了,帥司見諒。”莫濤江微微欠身,先墊了一句,“李家人丁不算興旺,三房一共,也不過六位,這六位里,二房算是……唉。”
莫濤江嘆了口氣,李學璋想到二房,痛心中摻著憤怒,也跟著嘆氣,二房這一支,只怕是從此凋零了。
“三房兩位,五爺是個極其出色的,因為這個,我一到京城,就十分留意六爺,六爺容貌氣度,謫仙人一般,才華橫溢,極其不凡,只可惜,世情上差了些,一代名士大家,卻不是能為官之人,真是可惜了。”
莫濤江還真是有話直說了,李學璋凝神聽著,緩緩點著頭。
莫濤江這話,是實情,他看到了,更聽五哥兒說過,五哥兒的話,和莫濤江的話,幾乎一模一樣。
“這么說起來,李家三房,下一代,也不過大爺,二爺,四爺和五爺。四爺已經走了恩蔭,前程上頭,已經限定死了,余下,不過大爺,二爺和五爺。”
李學璋看著莫濤江,心微微提起。
老大因為明尚書一案,革了功名,永不許再考,他一句沒提,這是什么意思?這是他的意思?還是江公子的意思?抑或是太子的意思?
他這三個兒子中間,若說最有才干出息的,還是老大。
“帥司,李家三支,加在一起,算上帥司,不過四個人,實在不宜再兵分兩路。”莫濤江一句總結,直切正題。
李學璋一個怔神,隨即有幾分尷尬,“先生這話……”
“我說過,我就跟帥司有話直說了,三房從在杭州時,就和秦王爺十分親近,五爺是王爺自小的伴讀,如今,九娘子又嫁進王府,做了秦王妃,三房和秦王,不說是一體,也是絕對撕扯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