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還沒下朝回來,江延世迎進了四皇子。
四皇子不易覺得的猶豫了下,將匣子送到江延世面前,太子吩咐過,皇莊的事,但凡他拿不定主意的,就去找江延世,這匣子和趙老供奉毫無疑問也是皇莊的事,最好先和江延世說說。
江延世聽四皇子轉述完,眉梢微挑,轉著手里的匣子看了一圈,輕笑了一聲。
這是誰的手筆?
十有是蘇燁,皇莊在他手里打理了那么些年,要是沒留下一堆的人和事,那就是笑話兒了,可這位趙老供奉,這匣子,他挑出來這個,想干什么?要打哪個?
“這位趙老供奉的病情,讓人去查過沒有?”江延世看著四皇子問道。
四皇子搖頭,“得了信兒我就過來了。”頓了頓,四皇子又解釋了一句,“這位趙老供奉之前也沒人說起,我也是剛知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跟管事說這匣子已經往宮里遞進去了,讓他回去跟趙老供奉說一聲,且耐心等一等。”
江延世也不指著四皇子能知道什么,轉身將匣子放到長案,不客氣的吩咐道。
四皇子應了一聲,一句話不多問,和江延世拱手回去了。
看著四皇子出了門,江延世拿起匣子,轉來轉去看了幾圈,匣子就是個普通的匣子,有暗銷鎖著,卻沒有鎖,也沒什么機關,輕輕一按就開了。
江延世看著匣子里的一塊小小的木牌。那是宮里的內侍和使女用來表明身份的名牌,這牌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
江延世拿起牌子,牌子上的字筆畫細致,細瘦漂亮,江延世的目光落在趙紅妝三個字下面的紫辰宮上,紫辰宮這名字早就沒有了,可他知道,那個地方叫紫辰宮的時候,是那位早死的金貴妃的住處。
江延世眼睛一點點瞇起,片刻,嘴角往上挑出絲絲笑意,笑意漸濃。
等到太子回來,江延世將那個匣子遞到太子面前,先簡單幾句說了那位趙老供奉,接著笑道:“殿下看看這個,紫辰宮的尚宮趙紅妝,這必定是蘇燁的手筆,他把這位趙紅妝送進宮,送到皇上面前,這是要拿皇上生母這件事做文章了,蘇家大約覺得勝券在握,要著手布下一步棋了。”
“這全具有,可真是狡兔三窟,家里藏了那樣的東西,又藏了這位趙紅妝在皇莊里,別的地方,說不定也藏了什么,他對那位金貴妃,可真是赤膽忠心。”太子看著那塊名牌,語氣極其不善。
全家被抄那天晚上,有人拿了東西逃出來,找到江家,不幸之中的萬幸,正好被江延世撞見,拿了東西,讓那人永遠的閉上了嘴。
那個時候,看到那些東西,他就無比憤怒過。
皇上不是太后親生,而是那位媚惑君上名聲極差來歷不明的金貴妃所生,這對皇上,對他,對整個皇室,都是丟臉之極的大丑事,而且,這事背后,誰知道還隱藏著什么樣的丑惡罪過,揭出來,可是要記入史冊的。
這個全具有,真是死有余辜!
“這件事,可以用一用。”江延世知道太子的憤怒,以及他為什么憤怒,看著太子,心平氣和道:“蘇燁把這位趙老供奉送到四爺手里,這是要把挑開這個屎坑的事,栽到咱們手里,咱們挑開,自己淋自己一頭屎。”
江延世嘴角往下撇,想算計他,就憑他蘇燁,可差的太遠了。
“第一,這事咱們按不下去,蘇燁手里必定還有其它東西,按下這個,他還能說咱們阻塞皇上耳目,到時候,咱們可就是一肚皮苦水說不得了。”
太子皺著眉,點了點頭。
“咱們可不吃這個虧,他要見,就讓他見,不過,這個屎坑是他端出來的,那就得頂在他頭上,這事我來安排。其二,這事就算挑出來,挑的再明白無誤,皇上必定也要壓下去,可這事挑明了,在皇上心里,金太后和秦王府,還有長沙王府,可就大不一樣了,相比于蘇家,秦王府才是真正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