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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夏送走了長沙王府的老仆張喜安,迎進了柏悅,送走了柏悅,李夏坐著抿著杯茶,吩咐叫郭勝進來。
郭勝不知道那位趙老供奉的事,可憑著直覺,他感覺到出什么事了,跟著婆子進來,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對于他到現在沒搞清楚狀況這事,頗為心虛。
李夏看起來心情不錯,吩咐端硯到茶水間看著煮蓮子茶,看著郭勝,先說了皇莊里的那位趙老供奉病重的事,又說了長沙王府來的那位老仆,以及,她剛剛送走的柏悅。
郭勝聽的連連眨眼,“這是江延世的手筆?他想干什么?這有什么好處?不對,柏大奶奶來這一趟……是蘇燁?”
“嗯。”李夏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看著郭勝,等著他往下說。
郭勝眼睛微亮,“皇莊在蘇燁手里打理多年,就是現在,只怕還有不少是握在蘇燁手里。趙老供奉這么個人,蘇燁不可能不知道,不可能不握在手里。現在趙老供奉卻找到了太子頭上……可昨天往皇莊跑這一趟的,是二爺,柏大奶奶又來了一趟,這是要給咱們一個交待,照在下看,這事兒,動手的是蘇燁,不過被江延世將計就計,坑人反被人坑了?”
“應該是這樣。”李夏嘴角帶著笑意,“還有件事。”李夏將昨天蘇貴妃請了大相國寺方丈和那位方師太進宮看了一大圈的事說了。“說是皇上連著折損子嗣,是因為宮里有不孝之人,這個時機,卡的可真是正正好。”
“蘇燁想干什么?”郭勝有點兒想不明白了。
“不是蘇燁,那位方師太法術高不高明我不知道,不過,她忖度人心的本事,很厲害,總能投人所求。這位方師太最初在京城貴人圈子里掙到名聲,卻是因為一個茶字,她聞茶品茶上有幾分天賦,酷愛茶和茶道,在茶字上,目無下塵,唯一能看進她眼里的,就是江延世了。”
李夏想著這位方師太,這位方師太很長壽,江家滅門之后,她又活了幾十年,每到江家祭日,她都到江延世墳前,擺一道茶席,放兩只杯子,對著那座墳,品評當年的新茶,成了京城一景。
聽說金拙言也去看過幾回。
郭勝看著微微有些出神的李夏,想說話又忍住了。
“皇上認定他是真命天子,諸神保佑,可是,他又十分敬畏鬼神。這個孝字,他肯定要有所交待,不過,最好悄無聲息,畢竟,只要對鬼神有所交待,也就過去了。”李夏輕輕嘆了口氣,她想到了皇上會怎么做,大約,江延世也想到了,所以他才一步步往前推。
“王妃想到了?”郭勝瞄著李夏的神色,問了句。
“再看看吧。”李夏似是而非的答了句,沉默片刻,吩咐道:“我要用人,你把你手里能調用的人手,能殺能打,機靈善機變的,都調到京城來,不必進城,在城外找地方藏身。兩條,一,只要精銳,寧少不許濫,二,藏好行蹤,江延世是個極精明的人,還有個蘇燁。”
“是,王妃放心。”郭勝眼睛亮了。
“讓富貴盯著阮家,陸家,丁家,徐家,唐家,還有李家三房的動靜,一天一趟報到端硯那里。”
李夏接著吩咐,郭勝脆聲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