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阿鳳過去看看?”秦王看著李夏,聲音極低,郭勝還是聽到了,急忙看向李夏。
李夏垂著眼皮,“從現在起,陸儀不能離開你半步。”
“十七爺馬速快,算著,快該到了。”郭勝看著秦王。
“你趕緊去吃飯,吃了飯立刻過來。”李夏微微昂著頭,冷聲吩咐郭勝。
郭勝應了,忙垂手退下。
旁邊西廂,湖穎已經帶人擺好了飯,秦王和李夏對坐,一頓飯吃的靜悄而快。
飯畢收拾下去,韓尚宮和黃太監進來,一左一右站在屋角,端硯和湖穎分別守在上房門口和院門口,郭勝和陸儀,金拙言依次進來。
秦王坐在上首,神情平靜,李夏站在他旁邊,看著金拙言進來了,開口道:“刑部大牢里逃了兩個死囚,吳三和吳大,吳家弟兄七個,以吳三和吳七為主,現在在京城的,是一群亡命之徒,這只是個引子,一個借口而已,天黑之前,吳三等人必定逃向婆臺山,再晚一點,盱眙軍大約也要攪進來,今天夜里,這婆臺山是座修羅場。”
李夏的話簡單明了,卻又極不簡單。
陸儀皺起了眉,這些明面上的,都不足為慮,可怕的是在這些明亂之下的暗手。
“王爺不能留在婆臺寺,你們說說,這一夜,王爺在哪兒最好,這個地方要安全,還要去的理所當然。”李夏接著道。
婆臺山這場即將來臨的血流成河,秦王如果在,就不能不出來主持大局,現在,他要避出去,一是避險,二是避免這個主持大局,他要去的這個地方,要能服眾。
“山下鎮子后面的青廬怎么樣?”陸儀答的很快,從昨天起,他就開始,將這婆臺山上上下下各處想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我覺得行。”金拙言眼睛一亮,立刻接話道:“那是個極有來歷的地方,先李太后父喪母亡落難時,借居在福音寺后的三間茅屋,就是現在的青廬。先李太后后來回到京城后,讓人重新修繕了三間茅屋,后來福音寺大火,茅屋離的極近,卻毫發無損,都說那是福音寺靈根所在。”
郭勝不知道這段過往,聽的眉毛挑起,青廬勉強算是京城一景,他去過,都是些文人酸士,沒想到是這么個來歷。
”花朝節那天,宮里年年都要遣人到青廬供奉鮮花鮮果。“秦王看著李夏道。
“我們家也去。聽說古家也去。”金拙言忙接話道。
李夏有些驚訝,這些事,她竟然不知道,她那十幾年里,可從來沒讓人去過。
“布防呢?”李夏下意識的甩了下頭,甩開這一縷往事,看著陸儀問道。
陸儀點頭,“一面是山,一面靠著鎮子,可守可退。”
“那就青廬。”李夏看著秦王,見他點了頭,接著道:“你們兩個只管護住王爺平安。”頓了頓,李夏看著秦王,“你們也知道,這一切布局,一切動蕩,都是為了一件事,這一夜,最難的,就是護好王爺。”
“王妃放心。”陸儀欠身,金拙言神情嚴肅,一言沒發,只垂了下頭。
“王爺交給你們了。”李夏的話是跟陸儀和金拙言說的,眼睛卻看著站起來看著她的秦王。
“你護好自己。”秦王抬手按在李夏肩上,沖她露出絲溫暖笑意。
李夏點了下頭。
秦王抽回手,看向侍立的屋角,正定定看著他的黃太監,“你準備份折子,明天天一亮就要送進京城,遞到宮里,就說我念及太后和大長公主,夜不能寐,到青廬靜坐一夜,為皇上和太子祈福。”
“是。”黃太監恭敬答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