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出門的閃婆子,我妹妹幫過她好些回,她常替我妹妹帶話。閃婆子不是專門替我妹妹帶話,她是奉了王爺的吩咐,到山腳下找人傳話,要傳的話,閃婆子露了點兒口風,說是話是傳給郡王爺的,什么話她就沒說。”
陳安猜到了些柏悅要問什么,答的極其詳細。
柏悅眉頭緊擰,盯著陳安,好久沒說話。
陳安這些話雖亂,可也十分明白,二爺在山腳一帶,既然秦王爺能讓人捎話給二爺,看來二爺在山腳下,是王爺的安排,或者是在王爺提醒之下,二爺避在了山腳一帶。
竹玉說她活不下來,就讓父親弟弟逃出京城,那看來,她要是死了,至少秦王妃也活不成。
婆臺寺一定十分危急了。
不過,這些都需要查實。
“你現在回去,照你妹妹說的,護好自己。”柏悅吩咐了陳安一句,轉身上了馬。
眾人越過陳安,如同激流越過石頭,余下陳安一臉呆傻的站在路中間,呆了片刻,轉個身,左右看了看,閃進了旁邊的樹影下,這會兒他發現,走在路中間實在太招眼了,他得靜悄悄的回去。
柏悅的隊伍往前沖了沒多遠,一人一馬從路邊林子里斜沖出來,徑直沖到安吉旁邊,急勒馬和安吉并行,踩著馬蹬,和安吉稟報了幾句。
安吉追上柏悅,“大奶奶,信報說,有人遞了信到咱們別莊,說是二爺在別莊門口不遠,被截進了婆臺寺,現在婆臺寺內。”
柏悅猛的勒停了馬。“遞信的人看清楚了?”
“沒有,敲門說了這幾句就走了,走的極快,天太黑,山上亂,別莊人少,又沒有主事的人,沒能跟上。”安吉急忙答道。
柏悅神情冷峻,坐在馬上,仔細看著周圍,這里已經是山腳下了,再往上就不宜騎馬,至少不能騎馬作戰。
柏悅抬手吩咐眾人,“下馬,把馬牽走,放出警戒,你過來。”柏悅示意安吉。
安吉急忙跟過兩步,柏悅低聲道:“挑幾個精干的,第一,去山上咱們的別莊里看看,問問看到二爺上山沒有,問清楚,第二,去婆臺寺看看,要仔細看,看清楚,能潛進寺里最好,看看二爺在不在。順便看看山上的情形”
安吉答應一聲,退幾步,點了幾個人,低低吩咐了下去。
柏悅看著眾人攏起馬匹牽走,分派警戒,各自提刀握槍,束帶整衣,準備一戰,轉回頭,深吸了口氣,慢慢吐出來。
她這一趟,是明知圈套而來的,凡事不能急,阿爹說過,臨陣之時,越是緊急,越要緩,寧緩不可急。
長貴趴在塊大石頭上,遠遠看著柏悅的隊伍突然停住,接著攏馬警戒,又有幾個人急急的往山上而去,忍不住暗暗罵了句娘。
老大說的真對,但凡不簡單的娘兒們都不簡單的厲害,都這個時候了,還能這么穩,真他娘的!
長貴從石頭是蠕動著滑下去,招手叫了趴在旁邊的幾個手下,猶豫了一瞬,緊盯住分成兩路的其中一路,綴了上去。
他只能顧一邊,能顧住一邊就行。
從柏悅的隊伍中出來了四個人,分成兩隊,一隊往前,一隊直奔后山,長貴綴上了直奔后山的那一隊。
兩個護衛腳程極快,長貴緊綴在后面,心里比腳步更快的推算著他該怎么辦。
今天夜里這一場事兒,直到今天下午,他才醒悟,原來老大早就帶著他們在準備了,棋手們早就在布局,也早就位了,這會兒了,蘇家才來,那在今晚這事兒里,他們就是塊上好精肉,那,這山上就應該沒有他們的安排,嗯,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