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勝含糊了最后一句,李家是王妃娘家,不管什么事什么人,只有王妃能處置。
“阮謹俞回來了?”李夏面無表情。
“謝夫人趕到,和汪夫人一起帶走柏悅后,阮十七就帶著阮夫人母女,還有六姑奶奶她們回到了京城,這會兒正張羅著請各種大夫過府診脈治傷,動靜很大。”
“把李家別莊這些細情,告訴阮謹俞。”李夏垂眼吩咐道。
郭勝一個怔神,隨即醒悟,這是要把那位太太和那個夫人,交給阮十七處置了。郭勝想著阮十七看著爛泥一般的兩位’長輩’時,那幅瞇眼錯牙的模樣,眉梢剛要挑起,又急忙落回去。
“柏喬到哪兒了?”李夏問道。
“明天哺時,肯定能進京城了。”郭勝立刻答道。
“日跌前查清楚蘇家發生的所有事。”
“是。”郭勝欠身答應,接著道:“還有幾件有點兒急的事,一是跟著趙老夫人去盱眙軍的人請示下,說那位胡先生和蒲高明長子愿一切聽王府安排,傾盡所有,只求能留下蒲家一家性命。”
“山上各家,無辜之人,死了多少?”李夏目光冷冷。
“近五百人。”郭勝垂下了頭。
“這些人死在誰的刀下,你最清楚。”李夏冷笑一聲,“難道什么阿貓阿狗一句傾盡所有,我都能收下的?蒲高明之前的罪惡,已經足夠整個蒲家死上兩個來回,這一趟,又是五百條人命,難道他們蒲家的人命是命,別家人,就不是命了?王府的門檻,不是他們蒲家這樣的能攀得上的。”
“是。”郭勝不敢再坐著,站了起來,躬身垂手,“還有,朱喜請示下,婆臺山主這一案,查到什么程度。”
“盡陳江所能,他能查到什么程度,就查到什么程度。”
”是。“郭勝應了一聲,垂手退步,李夏見他沒什么事要稟報了,也站起來,”去尋一趟阮謹俞,讓他診好脈看好傷,就過來見我。”
郭勝再次欠身答應,垂手退出。
李夏回到自己院里,再次泡了個熱水澡,仔仔細細洗了頭發,她很厭惡那些血腥味,以后以及未來,她希望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再沒有這樣的血腥味兒。
李夏睡了一天,還是覺得十分疲憊,沒等秦王,徑自先睡了。
睡的迷迷糊糊,只覺得有人從后面圈住她,李夏翻個身,將臉埋在那個溫暖的懷里,含含糊糊道:“你回來了,什么時辰了。”
“嗯,我很好。”秦王沒聽清她呢喃了句什么,將她圈在懷里,“辛苦你了。”秦王低頭看著一只手抓著他的衣服,又睡沉了的李夏,溫柔的在她臉頰吻了下,臉挨她的頭頂,幾乎閉上眼睛就睡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