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壇子兩壇子!你家十七爺我自小兒就愛喝甜酒,這是胡老大孝敬你和你們郭爺的?”阮十七得了酒,話說的就十分好聽。
富貴樂了,“十七爺別抬舉我,要是小胡那廝聽到你這一句孝敬我,他得跟我打架,我可打不過他。這是我在紹興的那間老酒坊里釀的酒,十七爺嘗嘗,不是我夸口,滿紹興府,要是哪家的酒能比我這酒好了……”
“你就砸了人家酒坊?”阮十七愉快的接了句。
“瞧爺說的,咱可從來沒做過這樣沒品的事兒,滿紹興府,就數我這酒最好,這是郭爺說的。”富貴又挑了壇子三十年的加飯酒出來,將自己的加飯酒放到一邊,將兩壇子善釀酒扎在一起。
郭勝一邊看著富貴捆扎酒壇子,一邊和阮十七道:“咱們去尋陸將軍說說話兒,他那兒就荔枝酒還過得去,你這酒是帶過去,還是讓人送你府上?”
“兩壇子都帶上,我自己拿。”阮十七聽說是去尋陸儀說話,心里微微一動,小陸那廝跟他一樣,愛喝荔枝酒香雪酒這樣的甜酒,郭勝最愛狀元紅,這善釀酒是給誰準備的?瞧郭勝這架勢,愛喝善釀酒這位,才是主客。
“這就走?”阮十七看著富貴利落無比的把他那兩壇子酒也捆在了一起,提起來掂量了下。
“走吧。”郭勝拎起富貴捆好的兩壇子善釀酒,示意阮十七,阮十七也拎起酒,一邊跟著郭勝往外走,一邊給南海等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不用跟著。
郭勝自己拎酒不帶人,他最好也別帶小廝隨從。
郭勝和阮十七各拎著兩壇子酒,兩個人溜溜達達往陸府過去,看到陸府圍墻,不往大門去,卻拐進條只能容一人的窄巷,到了扇小角門前,郭勝推開角門,熟門熟路的穿過園子,進了那間空院。
阮十七進了空院,一根眉毛挑的高高的,提著酒壇子四下亂看,“陸府還有這么個地方?這院子里……”
阮十七個箭步竄到間屋子里,看了一眼,又竄到另一間,連聲嘖嘖,“什么都沒有,這空的,怎么空成這樣?什么都沒有,這院子是干什么用的?”
阮十七退回到闊大非常的院子正中,轉圈看著四圈空屋,以及屋角已經一片濃綠的古老銀杏樹,寬的出奇的屋檐,以及屋檐下擺著的一只胖胖的、火正燒的正正好的紅泥爐,爐子旁邊放著的五把市井最常見的破竹椅,旁邊不遠,放著茶桌小泥爐大銅壺酒壇子酒杯姜絲線雪花冰糖等等。
“把酒放過來,再晃就酸了。”郭勝已經蹲到廊下,一邊解酒壇子,一邊示意阮十七。
阮十七不停的嘖嘖,緊幾步竄上臺階,將酒壇子放下,先圍著紅泥爐和幾把椅子,再看到茶桌等等,每一樣都仔細看了,就連那碟子姜絲,都端起來聞了聞,看好了,退到那幾把椅子旁,挑了把斜在一起,看院門最方便,離那張茶桌又最遠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去,搖的椅子一陣嘰嘰咯咯。
阮十七哈哈笑起來,“這院老郭常來吧?小陸是個講究人,肯定不能容這椅子響成這樣!”
正哈哈笑著,小院門被推開,金拙言提著包不知道什么,進了院子。
“咦!”阮十七一聲咦的眉飛色舞,指著金拙言,“瞧你這熟門熟路,難不成這院子就我沒來過?”
金拙言只瞥了他一眼,走到郭勝旁邊,將手里的布包遞給他,“我們府上北邊一個莊子剛孝敬過來的,紅皮小粒,我嘗了嘗,味兒不錯。”
“什么東西?”阮十七欠身伸頭。
“你洗干凈沒有?我一進這院子,好象就聞到了一股子什么味兒。”金拙言這才轉身,打量著阮十七,笑瞇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