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二奶奶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眼淚卻如滾珠般落下來。
陳省臉都白了,一步過去,半跪在羅二奶奶榻前,“阿婉,你別聽他胡說八道,那天的事,是大伯娘一時糊涂……”
“大伯娘一時糊涂,那你呢?”阮十七及時無比的接了一句。
陳省這回臉青了,“阿婉你別聽他胡說八道,請你過來……”
“那是因為你是羅尚書最疼愛的掌珠,拿捏著你,再借上羅尚書的勢,好把我這把刀擋回去”
“你!”陳省怒目阮十七,“我跟內子說話,煩你閉嘴。”
阮十七一臉笑,鞭子揚了揚,示意陳省接著說。
“那天的事,是大伯娘不對,可這是咱們的家事,斷沒有讓外人欺到門上的理兒……”
“那你們陳家,準備怎么處置你大伯娘這個不對?”阮十七再次準確接話。
陳省怒的恨不能一眼瞪死阮十七,
羅二奶奶咬著嘴唇,直直的看著陳省,陳省回過頭,下意識的避開羅二奶奶的目光,抬頭看了眼太婆馬老夫人,垂下頭,有幾分艱難含糊,話音也落下去,“阿婉,大伯娘給你陪過不是了,她畢竟是長輩……”
“怎么含糊起來了?心虛了是不是?”阮十七嘿嘿干笑,“這可都是你們陳家媳婦啊,一個哪怕已經下過一回狠手,打定主意要害死隔房侄兒媳婦,也不過陪個不是。
一個,就是用來隨時擋刀的是吧?先是替你阿爹陳二老爺謀了個六部的肥缺,再是替你大伯陳大老爺掩下了賑災不當這個能抄家的大錯,再是你大哥,三年兩個卓異,羅尚書搭進了多少人情臉面?
還有你,滿京城都知道的羅尚書的乖女婿,春風得意,處處都是座上賓,就這樣,婉姐兒還得隨時被你們陳家推出去擋刀,陳省,這個心,你是怎么狠下來了?就是使喚牛馬,也沒有這么使喚的啊。”
“都是姻親,十七爺竟然說這種話,這份心地之陰暗,真讓人不齒!”馬老夫人接話怒斥。
“喲噢。”阮十七斜著馬老夫人,“你們陳家做都做了,我還說不得了?老夫人,您都這么大年紀了,臉呢?”
“那天晚上,要不是沈家姐姐,我就死了。”羅二奶奶胳膊支起半坐,盯著陳省,哽咽中透著濃濃的恐懼憤怒。
“他正可惜你沒死呢。”阮十七這話接的可比陳省快多了。
“你閉嘴!”陳省猛轉頭一聲怒呵,氣的額頭青筋都暴出來了。
“婉姐兒,你這個夫君有個既沒家世又窮的連嫁妝都沒有的青梅竹馬,這會兒正養在渭南老家,這事你知道嗎?你要是那天死了,你這位親親夫君,就能頂著尚書家女婿的名頭,娶了青梅,再帶著青梅到你們羅家,把他心愛的青梅塞給你爹,代替你當個乖女兒。”
阮十七響亮的拍著巴掌,“可惜啊,你居然沒死,真是太讓人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