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你倒是說呀!”李文梅催促道。
“坐在井邊上。”丁澤安說著,看著李文梅,李文梅愕然,丁澤安看著她愕然的樣子,笑出了聲,“想不到吧?那時候,家里有兩口井,一口是下人們都用的,另外一口是她們用的,我就坐在她們那口井邊上,吃的骨頭什么的,就扔井里。”
“你吃下人那口井里的水?”李文梅明了的問道。
“嗯。”丁澤安一聲嗯里透著絲絲陰郁,隨即笑道:“現在不能坐井口了,咱們不能惡心自己,走,咱們到后湖邊去吃。”
“好。”李文梅有些心酸,也揚起聲音,挽著丁澤安,兩個人連走帶跑往后湖邊走。
丁澤安拿的是半塊咸羊肉,一只胡餅,兩人坐到湖邊,李文梅沒吃咸羊肉,只掰了一小塊胡餅慢慢咬著。
“二郎,我決定,明天好好跟著大伯娘和太婆練功夫。”吃了幾口胡餅,李文梅不吃了,看了眼丁澤安,鄭重道。
“嗯?”正咬著咸羊肉的丁澤安一個怔神,“怎么啦?怎么突然說了這么一句?沒出什么事兒吧?”
“沒有,我覺得太婆說的對,女人就該自己能護住自己,護住自己的孩子,要是你阿娘能……這樣……”李文梅喉嚨微哽,不光他,還有她的阿娘,“我一定要能護住自己,護住孩子。”
“有我呢。”丁澤安伸頭過去,仔細看著李文梅,認真保證道。
“不是有你沒你。”李文梅將剩下的餅子塞到丁澤安手里,“那天太婆說,她要給家里立條家規,丁家的女人,都要能護得住自己,不能靠男人護著。”
丁澤安呃了一聲。
“不過大伯娘說,怎么算護得住?這個護得住得先定下,這個要是定不下來,這家規立下了,也是讓后輩為難。”李文梅接著道。
丁澤安連連點頭,這幾年,太婆越來越會亂出主意了。
“家規的事我不管,不過,我得能護得住自己,護得住孩子。”李文梅語調很堅定。
“那我呢?你都護住了,我干嘛?”丁澤安指著自己。
“男人都靠不住的,這是大嫂說的。”李文梅笑瞇瞇接了句。
“你大嫂的話不能信,我很靠得住的。”丁澤安認真表態。
李文梅笑起來,“靠不靠得住,得以后看呢,我吃好了,咱們回去吧,明兒還不知道有什么事兒呢,昨天七姐姐說,這幾天她時刻準備著往外跑,我也得這樣。”
“這位十七爺,我明天得找他說說話兒,不帶這么折騰人的。”丁澤安將胡餅和咸羊肉扔進湖里,站起來跟上李文梅。
“不用你跟六姐夫說,這也是應該的事兒,昨天七姐姐說過一句,打架親兄弟么。”李文梅踮著腳尖,踢起根落下的樹枝,再一步跳前,接一腳踢到旁邊花圃中。
“唉,你七姐姐這話……你跟他哪扯得上什么親兄弟?”丁澤安緊幾步跟上。
“我覺得六姐夫好,我要好好巴結六姐夫,以后啊……”李文梅轉個身,一邊往后退,一邊看著丁澤安,拖著長音。
“你好好走路,我怕了還不行么……”丁澤安伸手拉住李文梅的胳膊,拉著她轉了個身,說笑著往自己院里回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