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參贊放下手里的筆,忙站起來。
“陳省在大門口呢,說要見你。”羅仲生帶著幾絲苦笑,“你看看,這可真是……”
羅仲生咽下了到嘴的抱怨,已經是全無關系的人了,不犯著多說。
“他找你,大約是十七爺告狀的事,你能指點就指點幾句吧,再怎么……唉。”羅仲生連嘆了好幾口氣。
“東翁的意思我懂,東翁放心,我這就出去看看。”朱參贊明了的跟著嘆了口氣,和羅仲生拱了拱手,趕緊往工部大門外去。
陳省沒等多大會兒,就看到朱參贊腳步匆匆的出來,暗暗松了口氣,朱參贊那急匆的腳步,讓他一下子感覺好了很多,陳省沒往前迎,站在原地等著朱參贊。
“陳二爺。”離了六七步,朱參贊就客氣恭敬的和陳省拱手見禮。
他一向謙和,見誰都這樣。
“朱先生。”陳省拱手還了一禮。
“咱們進去坐坐?”朱參贊指著旁邊的小茶坊,陳省厭惡的看了眼茶坊里伸頭探腦的閑人,搖頭道,“不用進去了,也就幾句話的事兒。”
“那也好,那也好。”朱參贊立刻笑道。
“朱先生,我來,是想請先生……”指點兩個字,陳省含糊了,他有點說不出口,“就是我們府上如今這樁麻煩,也不知道怎么惹了阮家,不知道先生知不知道?”
“這個……”陳省這句話問的,朱參贊簡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說知道肯定不好,他憑什么知道?說不知道……那就一句話堵死了,沒法說啊。
“這個,”朱參贊輕輕咳了一聲,“二爺說的這惹不惹阮家,這事我真不知道,不過,阮家十七爺往京府衙門遞的那張狀子,我倒是聽說了,也讓人抄來看過,二爺說的是這件事嗎?”
“是,也不知道怎么惹著了阮家,竟拿這樣的事誣告我們陳家和大伯娘……”
“二爺慎言。”不等陳省說完,朱參贊就抬手止住了陳省的話,止住之后,接下來的話,朱參贊又是一陣為難,想了片刻,又是一聲咳,“這個,婆臺山一案,想必二爺十分清楚,益郡王戰死在婆臺山,柏樞密愛女,蘇相家媳婦兒柏大娘子戰死在婆臺山,蘇大公子靈前出了家,蘇相現在病重臥床,這是樁通天大案。”
陳省聽的很認真,可這跟他家有什么關系?他大伯娘在山上,就是一尾池魚。
“十七爺那張狀子上,寫的明明白白,貴府胡夫人助匪四處搜找……”
“這是胡說八道!這是誣告!”陳省急急的辯解道。
朱參贊咽了口口水,又是一聲用力咳嗽,“二爺,十七爺那張狀子,有一群人證,都是當天在婆臺山上的人,是不是胡說八道,是不是誣告,咱們說了不算不是?二爺說是誣告,也得拿出誣告的人證不是?二爺有人證嗎?”
“這是明擺著的,大伯娘一個內宅婦人,她……”
“十七爺告的是陳家私通匪徒。”朱參贊截斷了陳省急的額頭起青筋的辯解,“二爺,您講這些理,得想想,有人證沒有,有物證沒有,這案子,不是您說一句不是,那就不是的,現在十七爺有人證,說不定還有物證,我再多說一句,貴府胡夫人,那天夜里,確實是幫著匪徒到處找人,二爺要是不信,回去問問貴府胡夫人。”
“大伯娘說她沒有。”陳省一句話接的極快。
“嗯,那應該是真象二爺所說,這是誣告,既然是誣告,二爺就別往心上去,這是天子腳下,一切自有律法,總會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