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太是在海船上練出來的功夫,海上頭一樣是要站穩,你想想船工,都是怎么站的,趙老夫人的功夫,講究步法靈活。”
金拙言說的比較委婉含蓄,不過古六一聽就明白了,兩根眉毛飛起,一邊哈哈笑著,一邊拍著椅子扶手,“這話我得告訴徐家舅舅,敢嫌棄徐家舅母功夫不好看,不能便宜了這廝。”
離書房不遠的暖閣里,李夏正凝神聽陸儀說話,“得了信兒,我就去找柏喬了,明天太子要代天子到益郡王府祭祀,他這邊是不是要先到益郡王府清查一遍,明天益郡王府布防,是不是也該他這邊安排。”
陸儀頓了頓,“柏喬說,他請見過皇上了,也問過了太子,是不是過府清查,皇上說照規矩,太子也是說讓他照規矩安排,至于明天益郡王府布防,說是皇上發了脾氣,說那是他兒子家,不是賊窩。皇上已經這么說了,柏喬就沒再請太子示下。
至于過府清查,柏喬說他還是不清查的好,一來,清查是為了布防,查完就走,全無用處,二來,他要是去清查了,萬一有什么事,這一份清查不利的責任,就得頂在頭上。有百害無一益的事,他不犯著去做。”
“這話在理。”郭勝點頭贊成。
“太子明天什么時辰到益郡王府?”李夏沉默片刻問道。
”欽天臨測定的回望時辰是辰初三刻,應該是辰初三刻前后。”陸儀的話沒說完,外面傳來承影的聲音,“將軍,有要緊的信兒。”
“你去看看。”李夏示意陸儀。
陸儀急步出了暖閣,片刻就回來了,眉頭微蹙道:“是五爺那邊傳來的信兒,說是太子打發人和他說,讓他明天辰初前,先到他那里,他們兄弟三個一起過去給二爺送行。”
李夏眼睛微瞇又舒開,把老五叫過去和他一起去益郡王府,這是擔心象老二之死這樣的事兒再發生么?
這是江延世的主意,還是太子的意思?
“太子代天子祭祀,咱們不能趕在他前面。”李夏說的很慢,在前面就是大不敬了,只能在其后。“幾位相公必定照著陪天子的例,陪著太子一起到益郡王府,六部要晚一晚。”
“王妃真覺得明天的祭祀會有什么不妥?那畢竟是益郡王府。”陸儀緊蹙著眉。
二皇子和太子一系,這幾十年都是死敵。
“嗯。”李夏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明天的益郡王府,是絕佳之地。利于擊殺,又有無可挑剔的替罪羊,順便還能清一清老二一系的殘余,比如計相侯明理……
她對二皇子妃侯氏一無所知,上一回,三年前,治平二十四年的時候,先是太子死了,接著就是這一對雙胞胎,當時,這一對雙胞胎還是極其挑剔的擇親中,還沒定親。
她記得侯明理那時候好象是依附太子的,后來被一樁大案套進去,治平二十六年好象,侯氏家破人散,這位侯氏,她甚至都沒聽說過。
這一回,她嫁進二皇子府之后,一直沉默無聲的象沒有這個人一樣,這樣沉默無聲的人,哪天要出聲,多半都是大事,所謂一鳴驚人。
“那……”陸儀聲音很輕,一句話剛開口,又咽了回去。
李夏頭頸微垂,想的出神,仿佛沒聽到陸儀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