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相,以及嚴相肯定會伸以援手,這他想到了,可這個援手,應該悄悄的,潤物無聲的,象現在這樣,直接了當的替他擋在前頭,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怔忡之后,陳江只覺得一陣辛辣之氣直沖上來,直沖的淚水模糊。
“好好好!”皇上的怒氣更濃。
“父親,”站在眾臣和皇上之間的太子面向皇上欠身道:“陳江上這份明折,并附了胡慶一份折子,是擔心,也是算計著父親這一份愛子之心。好在父親明察秋毫,”太子轉向眾臣,“明了陳江這一份小人之心,父親生氣,不過是因為殿內諸臣之中,竟有這等猥瑣小人。”
“父親,兒臣的品性脾氣,父親深知,兒臣身正行直,不怕此等污蔑,此是小事,父親就再給些時日,讓陳江查清查明,也是還了兒臣的一個清白。”
“臣附議太子。”太子話音剛落,魏相立刻出列,“只是,臣以為,此案不宜再由陳江一人主理,臣以為,不如讓太子長史江延世和陳江共同清查此案。”
皇上冷冷看著魏相,從魏相看到跪在地上的金相身上,再看向陳江,冷哼了一聲,“陳江欺君之事,你們都瞎了嗎?”
魏相一呆,急忙垂頭跪在了地上,太子也跟著垂頭跪倒。
“你們背著朕做的那些陰暗勾當,真當朕不知道?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先帝常說,和光同塵,朕就睜只眼閉只眼,和光同塵,朕包容之下,你們就真當朕不知道了?”
皇上陰冷的目光從太子看到陳江,再看向殿內群臣。
“著大理寺審理陳江欺君一案,金相年紀大了,為國操勞了這些年,該好好歇歇了。著在京致仕,中書空缺,諸臣上折子舉推可擔當之人,今天就遞折子上來。至于你,朕是深知你,”
皇上看向太子,“陳江欺君大罪你視而不見,一心只想著你的清白,你有什么清白?你做的那些事,真以為朕不知道么?朕看你是想的太多,讀書太少,從今天起,你在你那座太子宮里,好好閉門讀幾年書!”
皇上說完,站起來,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諸人散朝出來,秦王剛到府門口,傳旨的內侍也到了,簡簡單單一張圣旨幾句話:秦王辦差不利,心懷怠慢,削去親王爵,降為王爵。
秦王接了那張圣旨,送走內侍,隨手將旨意遞給迎出來的金拙言,示意懷喜,”讓人把匾額換了,各處提醒一句。”
懷喜應了,金拙言接過那張圣旨,遞給明鏡,示意他趕緊給王妃送過去。
秦王看著明鏡舉著那卷明黃,一溜煙往后面進去,和金拙言、陸儀一邊往里走,一邊說著今天早朝的事兒。
那張旨意很快就送到了李夏手里,包括今天早朝上的點點滴滴。
李夏將圣旨攤在書案上,看了一遍,眉梢微挑又落下,卷起旨意,放到了旁邊書架上。書架那個角落里,已經堆了四五卷五顏六色的圣旨。
“丁二爺到了。”湖穎的聲音在暖閣門外響起,簾子掀起,丁澤安進來,長揖見禮。
“找到了?”李夏看著丁澤安眼里隱隱的興奮,微笑問道。
“是,”丁澤安有幾分赧然,下意識的輕輕咳了一聲,垂下眼皮再抬起,已經掩下了眼里的興奮和激動,垂手答道:“照王妃的吩咐,我往天波門外孝嚴寺一帶,不過半天功夫,就打聽到了姓章的一家,沒等我說話,章家老爺子倒是先認出了我,說是年年往我們家大門外去磕頭,見過我兩三回。”
丁澤安敬仰萬分的仰頭看了眼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