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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雖說還算太平,不過羅仲生半點沒覺得輕松,整個朝堂都是烏云壓頂的感覺,他再怎么,也輕松不到哪兒去,何況,他還有份似有似無的小心思。
這一趟推舉相公,畢竟還是有一線希望的,畢竟是推舉兩位相公……
不過這點兒小心思,在推舉后頭一天的早朝免了,御前議事也免了之后,消了一半,等到第二天的早朝和御前議事又免了,接著聽說魏相去了長沙王府之后,這點兒小心思,就跟一場酒醉一樣,隔了兩天,就只余下點兒回味了。
羅仲生比平時晚了兩刻鐘,從工部出來,上了馬沒走多遠,十來個人,鮮衣怒馬,從斜刺的街上沖過來,羅仲生急忙勒住馬,沒等他看清楚,斜刺里沖出來的十來個人中,最前的一位,已經沖他拱手招呼了,“是羅尚書,真是巧,一出門就遇到了羅尚書。正好。”
阮十七說著,勒轉馬頭,和羅仲生并行。
“早就想找羅尚書賠個禮道個不是,說幾句話,可這一陣子,唉。”阮十七一聲長嘆,手里的鞭子甩出幾個響亮的鞭花,“羅尚書都知道,大事一件接一件,今天巧了,一出門,正好碰上羅尚書。”
“你跟我要賠什么不是?”
聽到阮十七一句賠個不是,羅尚書背后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陳家那樁案子還懸在京府衙門沒結呢,對上阮十七這么位渾不吝,他不敢照正常的想法想他。
“羅尚書真是大度。”阮十七握著鞭子,沖羅仲生拱了拱手。
羅仲生一顆心提的更高了,沒敢接話,只看著阮十七,等他往下說。
“就是你家三姐兒的事,要不是我,好好的一門親,對吧,生生沒了。因為這個,毛毛她娘可沒少抱怨我,我說來找你賠個禮,毛毛她娘就說我混帳,這哪個賠個禮就能掀過的事兒?不過,不管掀不得掀得過,這個禮,得先賠了。”
阮十七說著,在馬上再次沖羅仲生拱手欠身。
羅仲生一顆心落回去了一大半,急忙拱手還禮,“不敢當不敢當。這事我該謝十七爺,三姐兒這門親事,當初是我和她阿娘太急切了,沒看清楚,幸虧十七爺……唉,早看清楚早好,這是三姐兒她阿娘的話,這事,該我好好謝謝十七爺。”
羅仲生說著,沖阮十七拱手欠身。
“哈哈哈,”阮十七爽快的笑起來,“我就說,羅尚書是個明白人,又明白又爽快。這事不提了,還有件事,這是我家毛毛她娘的交待,你家三姐兒的親事,包在我阮十七身上,你放心,一年半年,必定給你家三姐兒再尋一門稱心如意,真真正正的好親。這個,照毛毛她娘的話,這才叫真正的賠禮。
行了,就這樣,我還有事兒,別過別過。”
阮十七說著,沖羅仲生隨意的拱了拱手,催馬走了。
羅仲生一根眉毛挑的老高,呆了一會兒,失笑出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