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娘子是一聽說武三娘懷了胎,又是個鐵定的男胎,當場就崩潰了,哭著叫著讓人去叫她娘,她活不了了,等看到柳娘子,曹娘子一陣風沖進廚房摸了把刀,舉起來就要割脖子不活了。
錢娘子一只手叉著腰昂然站著,護在閨女武三娘和她那個鐵定的男胎面前,一聲接一聲的罵曹娘子,什么鬧家星,不下蛋的雞,掃把星,死了正好,騰個地方。
柳娘子見女兒拼死拼活的要死了不活了,急的一身的冷汗,可還是沒錯過錢娘子的惡罵,氣的一迭連聲的吩咐她家婆子,去請老爺,趕緊,去請老爺,跟老爺說,她和閨女都活不成了,晚來一步,他就來給她和閨女收尸吧。
金貴袖手站在巷子口,伸長脖子看著熱鬧,聽著周圍的大聲議論。
“唉喲,這下真活不成了!”
“死了?”
“象是抹到脖子上的。”
“真的?讓我瞧瞧,聽說抹脖子的,那血一竄老高,壯觀得很。”
“可不是,剛才不就一股血柱子,你沒看到?瞧你這眼神!唉喲,好象那娘也活不成了,可憐。”
“唉真是,白便宜了潘家那小子了,聽說嫁妝多得很,好大一柱財。”
……
曹善急急匆匆趕過來時,離巷子口還有幾十步,就已經人擠人人挨人,看熱鬧的人群擠的水泄不通,議論聲一聲接一聲,好象真死了好些人了。
曹善聽到一句血竄起老高,又驚又急,用力推著眾人往前擠,金貴一臉驚恐的叫著唉喲不得了太嚇人了,一邊往后退,一肩膀撞在曹善身上,急忙連聲對不住,卻被旁邊的人連推帶擠,腳下不穩,幾個踉蹌,將曹善擠到了路邊墻上。
曹善正心急要趕緊擠過去,被一路撞到墻邊,煩的簡直要發火了,抬手正要推開金貴,金貴突然抬右手,從后面抱住他的肩膀,左手比右手還快了一線,將一柄烏沉的三棱刀,捅進了曹善心口。
圍在金貴前后的兩三個漢子,一個動作極快的用夾衣包住曹善頭臉,一個拿著件夾衣裹在曹善身上,一把抱住,急急的叫著:“快讓讓,讓讓!嚇暈過去了,唉喲,真是沒出息,快讓讓,得趕緊!老賀啊,你也太沒出息了。”
金貴站原地,帶著一臉傻笑,眼睛微瞇,眼神凌利的瞄了一會兒四周,見四周熱鬧依舊,金貴看著熱鬧,說著閑話,悄悄退了出去。
柳娘子沒等來丈夫曹善,只等來一句話:明天有要緊差使,他實在趕不過來,他早上出門時跟她說過的。
這年年都有的要緊差使,早上他出門時,確實跟她說過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