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渾身顫抖,用盡全力想要推起皇上,卻一把按在扎在皇上后背的那把刀上,那把刀的刀柄上,還握著崔太監一只斷手,四皇子這一按是用盡了全力的,用力之下,那把刀全數捅進了皇上身體里。
四皇子兩只眼睛瞪的眼珠都要掉下來了,慢慢舉起手,直直的瞪著滿手淋漓的鮮血,再也忍不住,尖叫出聲,“不是!不是我,不是!不是我!救命!不是……”
五皇子兩只眼睛圓瞪,直直的看著四皇子那一手的鮮血,干張著嘴,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鄭志遠離皇上極近,一直全神貫注的看著皇上,郭勝捅向崔太監,以及握著崔太監的手捅向皇上的那一刀,他看的清清楚楚,整個人僵直呆硬,片刻才反應過來,尖叫出聲,“他殺……”
鄭志遠的尖叫剛剛噴薄出來,看著金拙言等人拿起刀劍,剛剛沖過來的銀貴,干脆之極的一刀劃在鄭志遠脖子上,劃斷了鄭志遠的尖叫。
魏相緊挨鄭志遠站著,銀貴劃出的這一刀,他看的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刀光閃過,鄭志遠身上狂噴而出的鮮血,沖了他一頭一臉。
魏相剛要尖叫,迎著銀貴瞄眼看過來的目光,喉嚨里咯咯了兩聲,腿一軟,癱在了地上。
金相反應過來,立刻猛轉身看向秦王,沒看到秦王,卻正正看到郭勝將皇上扔給了四皇子和五皇子,在四皇子尖叫聲起時,金相猛撲上來,一把推翻皇上,再猛一把推回去,一巴掌打在四皇子臉上,厲聲吼叫,“皇上受傷了,快叫太醫!快!”
嚴相被一名疾沖而來的御前侍衛撞的一個狗啃泥,趴在地上連滾帶爬,卻不知道該往哪兒爬。
古翰生站在混亂血腥的船艙中,手里的折扇舉在半空,呆若木雞。
羅仲生做過十幾年帥司,算是領過兵吧,還算鎮靜,頭一個反應,就是撲上去要用肉身護衛皇上,卻被王富年一把揪的原地打了個轉,“帥司小心!”
王富年揪住了羅仲生,推著羅仲生,在四周的刀光劍影,血肉橫飛中,也不知道往哪兒躲才好,兩個人抱成一團,沒頭蒼蠅一般,在船艙中亂撞。
秦王一直緊盯著郭勝,見金相撲過去將皇上推了一個來回,急忙示意金拙言,“往那邊,護住舅舅。”
說著,秦王已經一步沖前,撲跪下去,和金相并肩,伸手按在金相肩上,用力按著他,聲音冷而厲,“聽著,皇上受了傷,性命無礙,得趕緊回宮,立刻,讓柏景寧趕往京畿大軍,要快!”
“是。”金相已經冷靜下來,再次看了眼已經全無生機的皇上,將皇上再次推到四皇子懷里,猛的站起來,厲聲叫道:“皇上性命無礙!柏喬護駕,立刻回宮,柏景寧即刻趕往京畿大軍,穩住大軍,捉拿謀逆之人!看住所有的人!不許擅動,立刻回宮,立刻!”
四皇子坐在血泊中,抱著全無生機的皇上,迎著秦王森嚴的目光,抖的如同秋風中的樹葉。
“看著你四哥!”秦王一把將五皇子推到四皇子身邊,厲聲道。
五皇子不停的點頭,錯眼間,看到身首異處的朱銓,腿一軟,倒在皇上身上,急忙爬起來,緊挨四皇子,一起發著抖。
落進和沖進船艙的舞伎,已經全數身首異處,柏喬連聲號令,御船在侍衛們的團團護衛之中,往西水門疾沖而進。
金明池另一面看熱鬧的京城小民,看的目瞪口呆,呆若木雞,直到御船極快的退入西水門,興奮的議論猛然暴起。
隔了整整半個金明池,他們看不清楚那些紛飛的舞伎,是獻藝的新花樣,還是,他們親眼目睹了一場百年難遇的刺殺。
關于是新花樣還是刺殺,刺殺是要殺誰,京城小民們各執已見,當場就有人由吵而打,一天里不知道打了多少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