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長的挺好,這么高了,光長葉子不見花兒。”
關銓失笑出聲。
“皇上經常往那盆水仙上呵氣兒,可還是不見花苞,霍老夫人說娘娘不該養水仙,該養幾頭大蒜,光長葉子就成,還能吃。”陸儀一邊說一邊笑一邊搖頭。
“霍老夫人?娘娘那位太外婆?”關銓一邊笑一邊問道。
“嗯,是個極其灑脫的,前兒和娘娘說,讓娘娘別養花了,她養什么死什么,害的滿京城的貴人貴女都不敢把花養活了。”
“老夫人難得!”關銓連聲贊嘆。
“帝后都是極明白的人,特別是娘娘,大事小事,從不容人欺瞞。”
“帝后能顆粒無收,真把花兒養死了,極不容易。”關銓低低嘆了一聲。
“帝后親耕親蠶顆粒無收后,各地報上來的災情,禍患,隱患折子,多到每天要用筐抬,唉。”陸儀說著,長長嘆了口氣。
關銓有幾分怔忡,良久,長嘆了口氣,先皇父子的脾氣,是聽不得災情和禍患的。
“我還記得頭一回見娘娘,才這么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一看就聰明極了,還有李五……”關銓的話頓住,心里一陣酸澀難過,那是個好孩子。
“天色還早,我想去看看李五,給他上柱香。還有,聽柏帥說,江延世葬在了婆臺山?”關銓看著陸儀道。
陸儀點頭。
“唉,我去看看他,當年和乙辛那一戰,多虧了他。”關銓的話頓住,又是一聲嘆息,“當年先帝治下,從中樞到地方,多少泥濘,他從未失過期,這份艱難,這份難得……唉,和乙辛那一戰,他該居首功。”
“嗯,都在城東。走吧。”
陸儀招手示意護衛牽馬過來,兩人上了馬,沿著城墻,繞往城東。
李文山葬在李家墳地一處背山面水,極好的地方,墳前享堂里擺著幾盆養的極好的水仙,幾碟子鮮果。
關銓進了享堂,恭恭敬敬長揖到底,上了香,出來享堂,和陸儀一起,圍著享堂后面高大的墳冢走了一圈,呆站了好一會兒,才退幾步離開。
婆臺后山的獨樂岡上,山風颯颯,雪花漫天。
關銓站在一片還十分幼小的牡丹枯枝旁,從空曠寂清的山崖看向同樣空曠寂清的林地,半晌,長嘆了口氣,“走吧,他大約不屑于有沒有我這一柱香,也不屑于是不是有人來看過。”
陸儀嗯了一聲,和關銓并肩,沉默下山。
剛下了幾級臺階,迎面一老一少兩名僧人,緩步上山,陸儀拉著關銓讓到一邊,擦肩而過時,老僧視若不見,年青僧人看向陸儀,片刻移開,接著和老僧說話,“……公子是說過,你從前那些牡丹匠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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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就至此吧,感謝大家。
明天起都是番外了。
從錦桐起,閑就試著給每一個人物,哪怕只是個出現一次的小人物,都設定一個人生,到這一篇,人人都是有故事的,但限于主線,再好的故事,也不可旁逸斜出跑了題,無數故事都在文外。就用番外來彌補和補全吧。
最后,深鞠躬謝謝大家。有你們,才有這個故事,和現在的閑。愛你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