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囡是第二天上課時,才知道午后謝明韻要到她們內學堂講學的事,頓時興奮的兩眼圓瞪,一個轉身,和坐在她后面的表姐謝直婉和謝直柔一邊唉唉一邊笑道:“早知道他要來咱們內學堂,就不用去祠堂了啊!”
“就是啊,還跪了半天,我的腿還疼著呢。”謝直柔興奮的拿筆一下下戳著硯臺,喜笑顏開。“這回一定要好好看看,祠堂那回我根本沒看清楚,昨天也就是瞥到了一眼,就一眼啊,先生那么兇,我沒敢多看,這一回肯定要好好看,看個夠!”
“昨天我胳膊都摔青了,阿囡把人家斗蓬都扯脫了。”謝直婉一說到蘇囡扯脫了謝明韻的斗蓬,就笑個不停。
“這回能看個夠了,”蘇囡愉快的晃著手,“哎呀!快舉手,先生問誰要去聽了,快舉手!”
謝直婉和謝直柔趕緊舉手,和蘇囡一樣,直舉的半邊屁股都不在板凳上了。
滿屋子都是高高舉起的胳膊,先生笑起來,“好了好了,九公子要跟大家說說君子六藝,大家是該好好聽聽,好好學學,既然大家都想去聽聽,就都去聽聽吧。”
午后,蘇囡急匆匆吞了幾口飯,就趕緊出來,跑過去叫了跟她一樣,根本沒吃幾口飯的謝直婉和謝直柔,急急忙忙就去上學。
聽九公子講課的人肯定多,她們得趕早趕緊,搶個好位置,這樣才能好好看看九公子啊。
正山堂里已經到了不少人,謝山長也到了,見蘇囡幾個一頭沖進去,先生急忙揮著手將三人往臺階下趕,“你們這些小丫頭,到那邊不礙事的地方坐著,都聽著,特別是你,一會兒九公子講課,不許說話,不許亂動,也不許亂看,聽到沒有?”
先生特別點著蘇囡。蘇囡斜著先生指給她們的那個角落,嘟起了嘴,那兒離正山堂最遠,要不有棚子攔著,遠的都要掉到院子外面去了。
蘇囡再看回先生,嘴嘟的更高了,可也只好過去,人家九公子又不是來指點她們的,再說,君子六藝,她們又不是君子。
“這兒好象看不到,不知道九公子坐在哪兒。”謝直婉在先生指給她們的地方,挑挑揀揀,這塊地方離正山堂那么遠,哪兒都差別不大了,肯定坐哪兒都看不到屋里,離太遠了。
“肯定坐在屋里,難道還能坐你旁邊啊。”謝直柔干脆無比的坐到了最邊上,三個人中間,她功課最差,最不耐煩聽長篇大論的講學問,要是看不到九公子,光聽肯定一會兒就厭煩了,坐邊上到時候溜號方便。
“坐這里。”蘇囡來回看了一圈,挑了最后一排幾個位置,招手叫兩個表姐,“一會兒他進來的時候,這兒肯定看的最清楚。”
謝直婉和謝直柔急忙一左一右坐到蘇囡旁邊,三個人中間,蘇囡最小,不過蘇囡最聰明。
謝明韻是由謝山長迎出去,又陪進來的。
正山堂整個院子都搭上了棚子,棚子里坐的滿滿當當,先生們站在各處,緊盯著學生不許亂動,不許說話,滿棚子的學生只好用眼睛來表達興奮,無數道灼灼目光落在謝明韻身上。
謝明韻一腳踏進棚子,腳步微頓,微微屏著氣,先掃了一遍棚子內,人太多了,他沒能看到她。
“都坐好!不許亂看!九公子請。”謝山長感覺到謝明韻那一步微頓,以為他被這火一般的無數目光看的有了怯意,急忙吼了一聲,欠身再讓謝明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