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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昔知站在車馬行外,一張臉鐵青,身邊的幾個小廝都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作為楊昔豫的兄長,楊昔知學識比不上弟弟,但人緣同樣不錯。
楊家的嫡長子,哪怕楊家近幾年比不上從前,可在京里呼朋喚友,還是足夠了的。
楊昔知在一眾友人之間,說話向來擲地有聲。
旁人夸他弟弟,他也與有榮焉。
親兄弟嘛,夸誰不是夸。
但現在,楊昔知恨不得沒有那么個弟弟
這都什么事
一個姑娘家,沒有半點文氣,粗鄙頑劣、打砸都上手了,哪怕楊昔豫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那也該是各打五十大板,誰都抬不起頭。
可街頭巷尾卻都在看楊昔豫的笑話。
有失體統的顧云錦,卻無人在意。
這真讓楊昔知氣壞了
不遠處的拐角,小販熱熱鬧鬧兜售著碎物件,楊昔知只聽他吆喝,就覺得整張臉都被燒焦了。
丟人,真的是丟人
好好的一個書香公子,卻被人賣起了碎物件,與破落戶有什么區別
他們楊家還沒敗呢
楊昔知勉強忍住怒火,催小廝去租輛馬車。
小廝正愁脫不了身,一溜兒去了,腳步飛快,和車馬行里出來的管事撞了個滿懷。
管事認得楊昔知,笑容熱情道“呦,楊大爺租車呀”
楊昔知循聲看去,眉頭緊蹙,對方的笑容落在他眼中,分明就是在嘲弄他一樣。
他哪里還會在這兒租車,一揮袖子轉身就走。
他要去侍郎府,要跟楊昔豫好好說道說道,一家人的臉都被他丟干凈了還有他們的姑母,怎么那么拎不清,那些碎東西扔出府就不管了,平白叫人看笑話
管事忙了一整日,還不知情,見楊昔知扭頭就走,叫都叫不回來,他狐疑地摸了摸腦袋。
小伙計興沖沖從外頭進來,把大半塊墨塊塞到管事手里“喏,一等一的徽州松煙墨,我手快才搶回來的,只磕了幾個角,跟新的似的,給大侄兒練字。”
管事嚇了一跳“你還會看墨多少銀子”
“一個銅板”小伙計搓著手說了來龍去脈,“楊二公子用的墨能差嗎不可能的噯,我進來時好像看見楊大公子了,他怎么走了”
管事哭笑不得,掂了掂墨塊“不走,聽你說他弟弟笑話嗎”
小伙計咧著嘴直笑。
街上熱鬧,小販一路賣到了東街上,去素香樓外問了一聲。
跑堂的小二出來,二話不說,挑了幾樣東西,嘴上道“你們不來,我就要去尋你們了,別家茶博士都有了的東西,我們素香樓怎么能沒有。我不跟你說了,里頭故事說得正火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