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轎是小曾公公準備的,已經停在二門外了。
單氏正笑著與小曾公公說話“這么大冷的天,還勞煩公公走一趟,實在是辛苦了。”
小曾公公笑容和煦“這不是還有一個月,云錦姑娘與小公爺就要完婚了嘛,皇太后很是記掛準備事宜,想親自問問是不是有不周到的地方。”
正說著,小曾公公聽見腳步聲,抬頭看見顧云錦過來,他笑著問安。
顧云錦回了一禮。
小曾公公上下一打量,小姑娘今兒個裹了身鵝黃色的雪褂子,袖口一圈厚厚的白兔毛,看著就是暖和裝扮。
只是手上還缺了些
“天冷,姑娘的手金貴,可不能凍著,還是捧個手爐吧。”小曾公公道。
顧云錦搓了搓手。
她從前是極怕冷的,大抵是在嶺北的那幾年漸漸損了身體,最后那個深秋初冬,過得十分不順暢。
今生再來,興許是回到了健康的十四五歲,又每日里練拳腳的關系,身子骨比以前結實多了,火氣也旺,倒沒有那般懼冷了。
再者,徐氏畏寒,屋里的炭火足,顧云錦白日在徐氏屋里待著,穿得也就輕便。
這會兒匆匆過來,雖然內里換了身衣裳,也裹了雪褂子,但也忘了手上東西了。
顧云錦應下了小曾公公的好意,道“是我疏忽了,從屋里出來還不覺得,一會兒怕是要冷了。”
單氏趕忙讓人送了個熱騰騰的手爐過來,塞到顧云錦手中。
雪后,軟轎比馬車易行,入了宮城,直直到了慈心宮外。
小曾公公請顧云錦下轎,低聲道“小公爺也在呢。”
顧云錦聞言微怔。
只聽小曾公公又道“小公爺說好些時日沒有見著姑娘了,皇太后又想聽這些日子京中的事情,便請了姑娘來。”
顧云錦了然,抿著唇忍笑,她就說皇太后怎么會這般心急,原是蔣慕淵生出來的花樣。
小曾公公進去通稟,顧云錦站在正殿炭火邊去身上寒氣,聽見暖閣里傳出來的蔣慕淵的聲音,她壓著的唇角終是一點點揚了起來。
可不是好些日子沒有見著了嘛
剛從兩湖回來時,蔣慕淵尋著由頭接連見了幾回,但畢竟還未成婚,哪兒尋得到那么多合適的理由,之后也就是中秋夜,蔣慕淵翻墻來了一回顧家。
再往后,就不曾見過了。
這么一算,比她家的盛哥兒還長了兩天呢。
只是這段時日,“熱鬧”一場接著一場,雖與顧家無關,卻也并非完全沒有牽扯,顧云錦除了趕女紅,就是聽撫冬她們說外頭事情,時間一緊,倒也顧不上想旁的了。
直至這會兒,聽見蔣慕淵的聲音了,顧云錦想,她還是很念著他的。
這份思念,等進了暖閣,與蔣慕淵四目相對時,越發沉沉起來,像是溪流潺潺,流入心田。
皇太后可不管晚輩之間的眼神的你來我往,她只揪著顧云錦的衣著裝扮看,扭頭與蔣慕淵道“你看看,穿得漂亮又暖和,云錦丫頭把手給哀家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