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錦還不知道先前皇太后與蔣慕淵之間的那一番“唇槍舌戰”,聞言便依著皇太后的意思,把手伸到了她跟前。
皇太后握住顧云錦的手,笑道“掌心熱熱的,一摸就知道是捧著手爐來的,真是個好孩子。”
一聽“手爐”兩字,顧云錦下意識地看向小曾公公。
小曾公公眼觀鼻、鼻觀心,站在角落處,似是一切都與他無關。
皇太后拉著顧云錦坐下,指著蔣慕淵與她道“你看看阿淵,大冷的天還穿得這么單薄,睿兒裹得嚴嚴實實的,阿淵非說人家是被媳婦兒逼的,哀家說他、他不聽,你給哀家說說他,真真是年輕不知道身體金貴”
顧云錦莞爾。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小曾公公讓她帶手爐的用意了。
哪是單單要說一說不懼寒的蔣慕淵,更要緊的是熱熱鬧鬧逗皇太后高興。
顧云錦不是扭捏性子,也不覺得婚禮未成時說這些顯得太厚臉皮,只順著皇太后的話,道“我看這樣單薄也不行,您放心,我逼他穿。”
皇太后就喜歡這樣的,哈哈大笑起來,手指虛點著蔣慕淵“聽見了沒有”
蔣慕淵也跟著笑了,小姑娘話語里透著的親昵勁兒比一屋子炭火都暖人心,跟回了六月里似的,怎么會有一點兒寒意。
他笑道“我沒有幾身厚衣裳。”
顧云錦才不信他呢,撇嘴道“騙誰呢”
哪怕蔣慕淵不愛穿得厚實,安陽長公主還能不給他備著。
皇太后跟著點頭“就是,騙誰呢”
蔣慕淵見皇太后高興,道“是,騙不了你們。”
嬤嬤宮女們也紛紛笑出了聲。
西暖閣里笑聲一片,顧云錦卻是有一瞬的恍惚,她想起了前世嶺北的那最后一面。
那年,蔣慕淵不過二十六歲,還算得上是個年輕人,可顧云錦的印象里,蔣慕淵彼時穿得并不單薄。
嶺北的初冬自是冷的,可照習武之人的身體來看,蔣慕淵的衣著是稍稍厚重了些的,尤其是他在抵達白云觀前,還在一路騎馬奔馳。
此刻想來,可能是他接連戰事、身上受過傷的關系吧。
皇太后說得不錯,就是年輕不知道身體金貴。
就算不怕冷,往后她也要逼他多穿些。
“云錦丫頭,給哀家說說這些日子的事情吧。”皇太后道。
顧云錦聞聲回過神來,知道皇太后想聽的是哪一段,她理了理思緒,從徐硯回京時說起。
這一段由旁人來說,還容易說些,而顧云錦開口,很多用詞就不得不斟酌了,畢竟,她叫徐硯為舅舅。
顧云錦說得不偏不倚的,把重點放在了京中百姓的議論上,等說到楊家老太太先發制人的“不忠不義不仁不恥不孝”時,她瞧見皇太后的眉頭緊了緊,再往下,到了田公子以同樣的罪名反罵楊家時,皇太后抿了抿唇。
等顧云錦全部說完,皇太后緩緩道“依哀家看,楊家長房這不忠不義不仁不恥不孝的罪狀,還真是沒有誣陷他們。”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