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
墨拉維亞回過頭,微微一笑,就算修摩爾對這位身份存疑的青年沒有什么年頭,仍然覺得天色似乎都因為這個微笑變得更加明亮了一點,“早安。”
修摩爾在離他不遠的另一個石塊上坐了下來,看著仍然在墨拉維亞手中閃爍著明亮光澤上上下下的石塊,“那是布蘭沃爾出產的綠寶石成色看起來挺不錯。”
墨拉維亞手指一動,把這些簡直像小石塊一樣被他對待的寶石收攏在手中,他低頭看了一眼,分不出哪顆才是被這名狼人稱贊的,“其實我不太清楚它們的產地。”他說。
“它們都挺漂亮,”修摩爾說,“我還以為是你的藏品。”
“我不收藏這些東西,”墨拉維亞說,“它們算是禮物,或者說一種工具,為了應付某種生理時期。”
“生理時期”修摩爾有點意外,“那倒是我從未聽過的用法,你要送的對象是女性嗎”
“是一個孩子。”墨拉維亞說,視線再度投向遠處,曲折的小路從遠處仍被藍灰色的晨霧籠罩的聚居地一直向這邊延伸,將越來越成規模的營地與它的力量來源聯系起來。
“孩子”
“這是我小時候的經驗,不過我想也許能成為那個孩子的參考。”墨拉維亞轉頭看著他,并不介意向他解釋,“我覺得他現在正處在一個比較危險的時期,不是對他自己,而是對別人來說。本能就是本能,有時候很難用純粹的理性去壓抑,如果他不小心做了什么,在這里的絕大多數人都不會感到高興的。”
“”修摩爾覺得對方應該是在說一件可能很嚴重的事,畢竟這名青年的力量完全與他的容貌成正比,比如他現在坐著的巨石就是他自己弄上來的,在他自己承認之前,沒有人知道這塊石頭為什么突然就冒了出來,問題是他不確定這些話所指的對象等等,修摩爾忽然覺得有點驚悚。
力量完全與容貌成正比,親屬關系,“如果他不小心做了什么”,“絕大多數人都不會感到高興的”,在這個聚居地之中,符合這些條件的,就只有
“與那位術師相關”他皺眉問。
墨拉維亞沒有回答修摩爾的問題,他的目光穿透熹微的晨光,耳朵也接收到了那陣他熟悉的腳步節奏,他回頭對修摩爾禮貌一笑,“當然,目前還不用擔心,他現在能很好地控制自己。”他真是不知道他兒子之前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的樂觀從何而來。”修摩爾說,“如果你所說的狀況與遠東術師相關,那位青年如今身份貴重,任何隱藏的危險都是不應被許可的。我不清楚你所指的是家族遺傳的疾病還是其他,我想問的是,你是否打算向那位術師申明此事”
墨拉維亞平靜地看著他,“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一直在觀察我。”他說,“是因為你的那把劍”
修摩爾蹙額,對方似乎是想轉移話題,但這個問題,“這本該是我想要向你詢問的,不過”
“它記得我。”墨拉維亞說。
修摩爾盯著他,在他從獸皇宮殿將它帶走之前,他確信至少在百年之內這柄意義重大的長劍從未離開過它的石座,初次見面開始,他就知道這名外表不過二十多歲的青年恐怕比那位精靈的血脈更遠離人類,和術師那種格格不入于現實的氣質不同,墨拉維亞身上偶爾流露出來的東西,竟然會讓他從靈魂深處感到寒意。
“為什么”他問。
“因為有靈魂刻印的武器那時候還是非常罕見的,”墨拉維亞略微回憶了一下,“我撿到它,也曾經試著想在上面留下點什么,結果差點讓它變成碎片,不過我的兄長隨后修復了這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