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上都血跡斑斑,氣喘吁吁地對峙著,獵刀上缺口如鋸齒,互相瞪視的兩雙眼中滿是刻骨的仇恨和殺意。
兩聲大吼之后,提拉和圖莫再度向對方撲去。
方寸一錯不錯地看著他們已經接近肉搏的戰況,無論體力還是經驗,年輕的提拉確實不如他的哥哥豐富,而且隨著傷口的增加和血液的流失,他的動作越來越多破綻,而圖莫幾乎看不出明顯的疲態,如果這種狀況繼續下去,結果幾乎可以肯定只有一個。
像是驗證了眾人心中的想法,在圖莫又一次兇狠的劈砍后,勉力格擋的提拉腳下一個錯步,被看準空隙的圖莫當胸斜劃了一刀,當他想回手再斬勝果的時候,胸前涌血的提拉挺身朝他撲了過去,圖莫的獵刀從他腋下肋邊穿出,另一手抓住了提拉軟弱的拳頭,但下一刻,提拉緊握的左拳帶著風聲,狠狠砸上了他的頭側。
圖莫的腦袋被打得歪向一邊,太陽穴受到重擊的強烈暈眩讓他一時做不出任何反應,而提拉的膝蓋又重重撞上了他的下半身,劇痛讓圖莫忍不住蜷起身體,但獵手的堅忍和死亡的預感讓他本能反應地同時抱住了提拉的腰,提拉粗喘著也伏身扣住他,然后身體猛力后坐,掀翻了他。
兩人都重重摔在地上,累積的傷勢和痛苦讓他們的動作都變得緩慢,終究還是提拉先翻身站起來,一肩撞在半爬起身的圖莫身上,接著跨坐在他的腰間,死死壓著他的掙扎,同時揮拳對著對方的腦袋一陣猛擊。
眼看著圖莫掙動的雙腿漸漸癱軟下去,阿德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幸好,幸好”他喃喃道。
見到這個結果的狐族騷動著,一些人朝場中跑了過去。仍舊緊握的雙拳上鮮血滴瀝的提拉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的模樣看起來是脫力了,褪去了激狂的目光只在同族中停留片刻,就轉向了向他大步走來的方寸兩人。
“我贏了。”提拉說,“你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旁邊傳來一聲女性的尖叫“圖莫提拉”
在他身后,滿臉是血的圖莫也顫抖著站了起來,在一片驚呼聲中,他一手緊握著匕首,向提拉背后狠狠扎去,提拉只來得及轉過身,眼看著閃爍著寒光的刀芒來到面前。
砰
槍聲在空闊的草原上回蕩,提拉瞪大眼睛,看著被子彈的沖擊力帶得向后栽倒的圖莫,片刻之后他慢慢轉過頭,對上正放下還冒著硝煙的槍口的方寸。這名一直表現得從容不迫的遺族人臉上終于出現了嚴峻的表情。
事故報告在最短的時間內送到了云深面前。
時日今日,已經不能讓云深自己處理第一手情報了,這份經過初步整理的報告寫得相當簡潔,不過基本要素沒有遺漏的,而且事件經過本身并不算復雜回到部落的提拉和早有嫌隙的兄長發生了不可調節的矛盾,因此引發了傳統形式的決斗,先期應是勝者的提拉沒有真正殺掉自己的兄弟,在對方反撲突襲時,聚居地派遣的聯絡員插手了這場決斗的結果。
報告傳來的時候,那名叫做圖莫的狐族已經死了。事情已經發生,云深要做的只是選擇應對的方式。
云深放下報告,沉吟片刻后看向對面的青年,“你怎么看這件事,天瀾”
范天瀾翻了翻報告,然后說“判斷正確,應對合理。”
云深略有意外地看著他,“應對合理”
“赫克爾不是撒謝爾,阿奎那也不是斯卡夢魘。我們和他們不會有對等的同盟關系。”范天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