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快步走了過去。
相比之下,更高處的炮擊陣地損失就小得多,得益于訓練出來的條件反射,他們大部分人都在爆炸發生的那一刻就作出了防護姿勢,雖然也有不少人被亂飛的血刃割傷,有人頭皮掀開,飛了半條胳膊,最不幸的是一位觀察手,他的頸總動脈被切斷了,其他人連急救都做不到。但這些不是當時炮擊暫停的理由,薩滿自爆的余波傷害的不止是人,不少炮位被打歪,一門表尺被打壞,其中最嚴重的情況,就是一個彈藥箱被打散,炮彈滾了出來,附近的炮手眼睜睜看著其中一枚迫擊炮彈外殼被打出深深的凹痕,負責此處陣地的中隊長看著那箱差點出事的炮彈,至今還在臉色發青。
如果那一下引爆了整個彈藥箱,結果會怎么樣,他連想都不敢想。
從人類發動炮戰到谷外狼人的包圍圈完成,整場戰斗歷時之短,完全出乎狼人們的預料。在輪番轟炸的威力余波下,他們追擊的對手抵抗的力度并不大,戰斗已經結束,接下來就是俘虜的處置問題。
在這個時代,對待戰俘無非幾種方式,全部殺掉,收押為奴,或者暫時圈起來,讓那些貴族和士兵為自己贖身,只不過最后那樣文明的手段不要說獸人帝國,連人類世界中都極少出現。山谷中的人類從尸體堆中總共搜出了三千多名殘存的獸人,谷外撒謝爾的狼人圍俘了一千多人,但對他們來說真正成為難題的,是那支極其龐大的車隊。
人類的炮火不僅毀滅了獸人大軍的主體,也將這支勉強能算后勤的隊伍嚇破了膽,布拉蘭雖然有一定威懾的力量,那些法師要不惜代價一搏,他也不可能真正擋住,但所有人都在畏懼背后那些能夠施放已經接近禁咒的集群法術的天賦者。
只是獸人帝國的內部斗爭而已,怎么跟滅國一樣的架勢啊
車隊就意味著財富,財富的命運就是被占有,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幾支狼人的騎兵小隊在車隊兩側巡弋,在這短暫而漫長的煎熬中,有哭聲從車隊中傳了出來。
“女人哼。”帶隊的千夫長輕蔑地看著車隊中神情畏懼而迷惘的人類和獸人們。因為族長和藥師的關系,撒謝爾的比斯騎士的戰斗力并不包括對下半身滿足的追求,在人類將所有奴隸都換走之后,幾個月下來狼人們也勉勉強強適應了沒有人形牲畜驅使的生活,如今看到對手長途行軍卻還比他們夸張的陣仗,千夫長不由自主地產生了某種優越感。
雖然實際也沒有什么可優越的。
一想到這場戰爭的過程,千夫長臉色就不太好看起來。戰爭的結果是勝利,而且是大勝,撒謝爾在這場以絕對少數對抗絕對多數的戰爭中遭遇的損失恐怕還不如十來年前和赫克爾打的那一次,但對這名中年狼人來說,勝利并不真正屬于撒謝爾,而要承認人類在其中起到的決定性作用,那種感覺之中沒有絲毫驕傲,甚至可以說有些恥辱。
三萬多的獸人大軍在區區數千人類面前是弱小的,撒謝爾在那種力量之下也不會強大,意識到這一點,千夫長的神色也陰郁了下來。
這份陰郁一直持續到伯斯找到他。
“處置他們的事,族長怎么說”千夫長問。他希望的結果是來一場屠殺,剩下的奴隸和財富由部落瓜分,但有人類在,他知道希望只是一種希望。
“少年軍綁起來,商人挑出來,其他分群之后再說。”
那些隨軍而來的商隊萬萬沒想到,看起來如此威猛雄壯的強獸軍大軍居然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泥塵般潰滅,而這些獸人被消滅的手段連他們的法師都聞所未聞,持劍行商的商隊都有在一定的自保力量,但沒有人能保證他們在逃跑的時候不會遭遇同樣的打擊。他們想要聯合力量,但在他們想要有所行動之前,從地下冒出的冰棱就阻止了他們的所有行動。
將帝位爭奪攪合成了鬧劇后安然逃出了拉塞爾達,并且在今天消滅了所有敵人的撒謝爾族長,他不同于人類天賦者的冰屬力量已經無人不知。那名全身散發血腥氣息的強悍狼人在前方虎視眈眈,卻沒有一個人發現斯卡夢魘的黑色身影,眾所周知,力量的觸角越長,天賦者的能力越強大,他們不得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