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布置非常簡潔,桌子,椅子,然后就是人了。人并不多,只有兩個。
雖然對主審人是名女性感到十分意外,科爾森還是在房間中央的圓凳上坐了下來。
“你好,科爾森勛爵。”那位外表成熟沉靜的女性微笑道,她的聲音不能算是完全的甜美,而是微低中帶著些磁性。
“午安,女士。”科爾森也禮貌地點頭道。
“您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那名女性問道,“我們這兒建立的時間還不太長,條件難免有些簡陋,風土人情也大有不同。”
這態度可真有些微妙,科爾森想。然后他回答道“我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不愉快的。”
“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您可以直接告訴我們。”那名女性柔聲說道,“說起來,我離開西斯公國已經有十數年了。”
這算是態度的理由科爾森看看安靜坐在一旁的黑發記錄員,那名男子的神色非常平靜,似乎對此毫不意外。科爾森的目光重新回到對方身上,容貌有時候不能判斷一位女性的年齡,她的肌膚相當光潔漂亮,如果這是真的,她離開的時候應該還只是一名少女,而這種氣質并不像個平民,“真是難得,我沒想過會在這里遇到故土之人。”
“我其實也有些意外。”不看環境的話,他們像是在宴會大廳中進行一場普通的敘舊,“我知道您常年在外,不知您是否對卡塔斯波中的小家族有些印象他們姓庫爾斯,對西斯大公一向忠誠。”
“冒昧詢問,女士,您和庫爾斯家族的關系是”
“卡尼金男爵是我的生身父親。”她說。
“我們是不是見過面”科爾森問。
“我曾遠遠地看過您一次。”維爾絲說,“西斯大公帶著他引以為傲的兒子們來到卡塔斯波的溫泉山莊過冬,對庫爾斯家族來說可是一件大事。”
“我同樣記得那次溫暖愉快的假期,可惜沒有給您留下更深刻的印象。”科爾森說,“更遺憾的是,男爵閣下三年之前就過世了,他的侄子別列科繼承了庫爾斯家族和姓氏。”
維爾絲略加回憶,“您所說的是別列科堂兄的話,我覺得他可能不是一個太好的繼承人。”
“戒掉賭博這個愛好對他來說可能有些困難,”科爾森委婉地說,“不過他還有努力的希望,未來的事,誰說得定呢。”
“我認為希望不大。”她對他微笑了起來,飽滿的紅唇勾出一個美妙的弧度,“不過,知道他們過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這轉折有點突兀啊。
科爾森換了個話題,“卡爾金男爵曾向我提過,他也想要一個更可靠的繼承人,哪怕是一名女性也無所謂只要她和她的丈夫能夠將庫爾斯家族的血脈延續下去。”
“這個要求并不高。”維爾絲說,“只是此事與我毫無關聯。”
“哦”客觀來說,論外貌,談吐還是其他,她都比別列科那個長得活像個土墩的敗家子強多了,哪怕時間再往前推十幾年也不會差到哪兒去,卡爾金至少也能讓她聯姻來多一些選擇,除非她不是自愿離開家族的,科爾森思忖著,“不知其中因由是”
“我差一點就有機會以另一個身份出現在您面前,不過后來出了點意外。”維爾絲說,“卡爾金男爵一貫重視子嗣,只可惜努力得不到回報。當他將期望寄托在一個情婦的孩子身上的時候,卻發現他是個怪物。對他而言,這實在是難以接受的屈辱,我想他是不愿意向任何人提起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