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森只能微笑以對“是的,男爵,這是一個美好的期望。”
當他再度回到日丹的城堡,除了在昏迷的時間里萎縮的肌肉還不能完全恢復舊觀,但在穿上禮服之后,他已經和之前那位社交界的寵兒沒有什么不同了。
無論科爾森對謝爾蓋有什么看法,都不得不承認,沒有這位名義上的兄長,他現在應該已經躺在了棺材里,而不是還能在數個月之后站在燈火輝煌的大廳之中,接受其他貴族的恭賀和試探。許多人對他表示了對謝爾蓋的興趣,因為謝爾蓋從來不參與這種場合,他是個煉金術師,關于他的那些怪誕傳聞也令一般貴族敬而遠之,他們甚至不知道莫拉耶夫大公的長子如今的年齡。但無論他們如何好奇,謝爾蓋也沒有出席任何宴會,只是已經沒有人再因此將他稱為怪物當這個怪物表現出非同尋常的價值的時候,人們會為他的一切行為找到理由。
科爾森曾經非常享受這種活動,卻一天比一天沉默,在又一場宴會中,他又提早退場了,那些貴族女性們雖然感到了失望,卻也體諒了他。
在穿過長青花園的時候,他遇見了謝爾蓋,此時月色明亮,空氣中飄蕩著花香,但對方并不是來享受這個的。他看著那個男人鎮定自若地指揮侍衛將灌木叢中的尸體裝進裹尸袋中抬走就是那天科爾森穿過的東西。在謝爾蓋經過他身邊時,他問道“米利亞和洛班他們去了哪里。”
謝爾蓋停下腳步看向他。
“真奇怪,”謝爾蓋說,“我以為你會問我是怎么把你從死神手中搶回來的。”
“你只是和它們做了一個交易。”科爾森說,“代價是什么”
“死神其實只是一個比喻你還認為這個世界存在神明嗎,科爾森”
“代價是什么。”科爾森重復了一遍,加重了語氣。
謝爾蓋笑了起來,“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我的弟弟”
科爾森的臉色在月光下蒼白如雪,但他盯著謝爾蓋的眼神亮得可怕,“給我說實話,謝爾蓋。你不會想知道我能對你的愛好做些什么。”
謝爾蓋終于猶豫了,作為許多人心照不宣的繼承人,眼前的英俊青年擁有的權力顯然比他這個手頭總是不寬裕的煉金術師大得多,就算他現在已經獲得了不少資助也一樣,“好吧,科爾森,我不明白為什么你吃了一頓飯,還非要追究肉是從那只動物身上切下來的。用我們父親的話,像他們那樣卑微的生命,能夠在你這樣高貴的身份上得到延續,反而是一種光榮,更何況,這也能償清他們的罪孽畢竟你死過一次,都是他們害的,不是嗎”
科爾森看著謝爾蓋,他確實失去了很短的一段記憶,那是最關鍵的一部分,關于他如何在獵場遭遇“意外”,不慎墜馬后,被自己隨身攜帶的鋒利短刀刺入了心臟,然后受傷的獵物撲向了他。米利亞和洛班也是他的兄弟,只不過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同父異母,而且是極其不名譽的農奴后代,大公雖然沒有承認他們,卻將他們納入城堡的庇護之下,對他們的態度和也算頗為寬容,只要求他們對科爾森的忠誠。
“這那是邪術。”他說。
謝爾蓋以充分的耐心等到了現在,科爾森這種堪稱無力的反應對他幾乎沒有影響“那么,你要將生命還給他們嗎”
科爾森沉默了片刻,“不會。”
“那你還有什么疑惑呢”謝爾蓋說。
科爾森不再說話。他確實想要活下去,那么再說什么都是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