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塔克拉問。
云深看著他。
塔克拉的眉毛輕輕挑了起來。那些看慣他嘲諷臉的人大概很難想象,同樣的動作,他能在另一個人的面前作出這樣近于天真的樣子。我不行嗎他用表情這么問。
“你能想到那些生物是什么樣子,”云深問,“只要聽他們描述過”
“我知道它們是什么玩意。”塔克拉說。
云深輕輕點了點頭,“遺傳的記憶。”
“對。”塔克拉說。
片刻后,他說,“我有一半不是人,至少。”
“那是混血。”云深說,“不管哪一個世界,像我們這樣的都自稱為人,何況”他停頓了一下,“沒有生殖隔離。”
“包括裂隙魔族”塔克拉問。
“包括。”云深說,“我們去吃飯,順便聊一聊”
塔克拉和云深一起收拾好東西,高高興興地和他出了門。
范天瀾走進房間時,云深靠在沙發上,是他熟悉的,也是當日與亞斯塔羅斯相對的位置,雙手疊在身前,微低著頭,合著眼睛。
范天瀾走過去,繞過沙發站到他身后,雙手滑過他的黑發落到太陽穴上,過了一會兒,云深睜開了眼睛,他抬起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微微側過頭,范天瀾俯身下來,充滿光澤的辮發垂到云深的頰邊。微涼的光滑質感從相貼的地方傳來,還有熟悉的氣息。
“你什么時候回去”云深問。
“我不想回去。”范天瀾低聲說。
云深笑了起來。
“工作還是要做的,不過在這之前陪我坐一會兒”他問。
他的黑發青年不會說不。
冬日寧靜的午后,窗外的積雪反映著天光,敞開了窗簾的室內光線柔和而明亮,空氣微涼,云深一手支著扶手,倚著壓滿了蘆花的靠墊,溫柔地看著正在認真尋找話題和他閑聊的幼龍。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所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眼神,他只是想和他多相處一會兒,所以也不太注意對面的青年說話時偶爾的停頓。
在說話的時候,范天瀾也同樣注視著他。那雙和他父親不同,但同樣在美學上超越了凡俗的黑色眼眸有時也會給人很大的壓力,但在云深看來
他眼中的范天瀾大概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
即使終有一天,他會送他離開,而不是讓他看著自己離開。
人生短暫,卻總有許多分別時刻,當然,也會有重逢的時刻,等待有時候有結果,有時候不會有結果。
至少要有現在。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