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托利亞看著木床上這位布衣的老人,困惑地問“很殘酷嗎”
“他們殺了這么多人”
“有誰不該死嗎”
老人慢慢松開了兒子的手,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阿托利亞一如往常地開始他每天的工作,不受一點影響。
戰爭殘酷嗎當然的,如果失敗的是瑪希城。
審判殘忍嗎也是當然的。畢竟那么多的村民審判后被吊死,燒死,被腰斬,被挖心剖腹而死,被馬蹄踐踏,在礫石上拖死,在他們的親人和孩子面前被殺死伯爵大人在賜予別人死亡恩典時真是大方又講究。
他是一個貴族,更是一個屠夫。他可以讓別人去死,那為什么別人不能殺了他呢
勞博德說他正在變得像外邦人,這對阿托利亞來說已經不能算指責,他確實在努力讓自己像一個外邦人。比起更關心他能夠占據什么位置,同什么人接觸的父親相比,他更喜歡接納他,寬恕他,教導他并且賦予他責任的外邦人,他喜歡自己的師長和同伴,同時也喜歡自己的工作。
他在拯救人。他從工作中確實地感受到這一點。
每天都有那么多的災民來到新瑪希城,男人,女人,孩子和老人,每一天的災民都比昨天的更虛弱,更困苦,可想而知如今城外的災情已經發展到了何等地步。他的工作組組長工作起來既嚴肅又充滿同情,在她的帶領下,阿托利亞的心腸也沒有在繁瑣的工作中變得堅硬,工業城輸送的援助是這樣穩定可靠,盲目信賴的他也完全沒有糧食不足的憂慮,接待的災民越多,他和其他人就越憐憫人們的苦難如果沒有“外邦人”,瑪希城也未必能比他們好運,洪水、疫病、干旱和,即便他們背靠布伯河,又能得到多少次命運的豁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