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可以理解。他們現在非常需要一個能夠讓他們抵抗恐懼的偶像,這個解釋就為他們創造了一個這樣的新偶像。”赫曼說,“不管有多么不符合實際,只要工業聯盟很強大這一點是真的就足夠了。”
龍天傲在酒館的嘈雜聲里問“好像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狀況”
赫曼一邊喝酒一邊說“差不多是從新瑪希城建設期間開始的,到現在這種情況一直存在。”
龍天傲說“這種扭曲對你們是有利的。”
“有利也有弊。”赫曼說,“舊思想是舊社會的粘合劑,不能要求人們馬上就接受新制度帶來的新思想和新文化,我們都需要過渡的過程。對舊世界的人們來說,這種試圖將兩種世界觀拼合起來的理論能夠幫助他們理解和接受改造的現實,但聯盟不需要自欺欺人,所以我們必須控制它們的影響,以免喧賓奪主。尤其是,解放者沒有信仰的自由,他們不能受到這種縫合怪的污染,他們必須是最為純潔、和最為堅定的一群”
他說這一句話的表情,龍天傲即使回到聯盟也不時想起。他知道赫曼并不是解放者,雖然他早已具備了申請資格,卻似乎由于個人原因始終拒絕進入組織。工業聯盟的包容性是它的顯著特征之一,赫曼的出身完全不影響他在職業上的發展,甚至還成為他進入職業的契機。拒絕加入也并不意味著赫曼有何不滿,實際上,也許是出于某種皈依者心態,曾是貴族子女的赫曼對聯盟發展導致的階層式微不僅毫無同情,反而是樂見其成。
越是接觸,龍天傲覺得工業聯盟的人有意思。尤其是“解放者”更有意思。
赫曼不是“解放者”,不是因為他不夠資格,只要他愿意表現出對于聯盟統一價值觀的完全服從,得到這個身份簡直輕而易舉。但他只是因為始終不能與過去和解,就堅決拒絕了可能為他帶來更多利益的向前一步。而工業聯盟也并未因此對他區別對待,至少在龍天傲看來赫曼并沒有錯過什么重大機遇。
在赫曼本人及他的解放者同伴身上折射出工業聯盟“解放者”組織的奇異特性。不僅在他們口中的“舊世界”中,即使在遺族受了聯盟很大幫助建立起來的夏國中,都有不少人將“工業聯盟”這個國家表現出來的種種有別常理之處解釋為政教合一的特色,在這種理解之下,將“解放者”視為一種信徒組織也就理所當然了。
雖然每個同解放者接觸過的人都不會將他們等同于一般信徒。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信仰的目標與遵從的“教義”同一神教者天差地別,另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區別是,解放者的精神世界不是封閉的,而是開放的,他們能夠很自然地接受別人的意見和建議,從善如流地改善自己的工作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