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實話。
“那鐘先生為何讓中允去負責文書往來之事”
楊玄不解,“難道此事不妥”
“極為不妥。”高越想哭,“宮中看似一體,可實則皇后獨自一系,東宮獨自一系,陛下那里最大。”
馮時堂苦笑道“從殿下做了太子后,陛下那邊的人就會給咱們吃苦頭。后來咱們就學乖了,盡量遠離他們,讓他們尋不到由頭。”
高越說道“可文書必須要往來,由此,送文書的官員就成了他們羞辱和坑害的目標。中允的前任剛來時頗為能干,熱情大氣,可自從去了幾次陛下那邊之后”
這對父子瘋了嗎楊玄嘴角抽搐,“那邊是誰”
“韓石頭掌總,目的小人不敢說,想來中允應當清楚。”
皇帝要羞辱兒子作甚
楊玄仔細想著。
朱雀說道“刺激”
楊玄還在想,朱雀繼續說道“都爬灰了,臉都不要了,可皇帝年歲大了呀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可如今又沒有小藥丸,也沒有印度的油,他能如何”
我特么
楊玄覺得自己接觸到了皇帝和太子之間矛盾的一條線索。
為了刺激這話楊玄覺得不會是主因。
但連帶羞辱東宮官員,這是瘋了嗎
而鐘遂為何把這個活交給他
鐘遂是太子的人,他要出手對付的必然是太子的對頭。
楊玄昨日表態,拒絕站在一家四姓這邊。
那么,就代表他不可能站在太子這邊。
鐘遂出手對付他,便是對付太子的對頭。
一家四姓也謀劃過這個職位,想送人進來幫襯大外孫。
但被楊玄搶先一步。
如此,把我弄走,再換自己人來。
好算盤
楊玄起身,“不必驚惶”
高越二人只是苦笑,看楊玄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死人
死倒是不至于,但灰頭土臉是免不了的。
“楊中允。”
一個小吏請見。
“殿下剛寫了祈福文書,還請楊中允送去梨園。”
皇帝如今整日就在梨園中廝混,和貴妃鴛鴦雙飛,羨煞皇后和一眾后宮,據聞有人在扎貴妃的小人。
“是。”
楊玄接過文書,隨即出發。
東宮的人就這么一點好處,能穿行與宮禁之中。
半路,楊玄突然蹲下。
內侍不耐煩的道“快走”
“鞋子松掉了。”楊玄指指脫出來的鞋子。
他就坐在地上,把鞋子拿起來,順帶反過來抖抖。
內侍站在前方,不耐煩的轉來轉去。
路邊有一塊小石子,邊角頗為鋒銳。
楊玄穿好鞋子,起身時走到小石子邊上,輕輕跺腳,仿佛覺得鞋子不大合腳,彎腰捏了幾下。
就在彎腰時,他撿起了小石子,握在手心中。
帶路的內侍把他領到了梨園外,這一路楊玄走的很快,堪稱是健步如飛。內侍頗為不滿,又譏誚的笑著,仿佛說他這是急著去鬼門關。
“等著。”
楊玄笑了笑,見門口幾個內侍沖著自己獰笑,也不在意。
一隊樂師走來,接著是一隊女人,不知是歌姬還是舞伎,其中幾人穿著露臍裝,頗為誘人。
楊玄目不斜視,隨后看著內侍出來。
內侍沖著他招手,“進來。”
楊玄頷首,左手握著文書,右手握拳。
迎面走來一個內侍,他手中拿著一個花瓶,走路時能聽到花瓶中有水聲回蕩。
內侍看著他,笑的很是得意。
二人即將接近。
內侍的手蓄力,準備把花瓶砸過來。
撞倒內侍,水還打濕了文書,這是瀆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