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他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間里。
石頭放在案幾上,他無聲說著
“陛下,今日偽帝的崽子準備行刺,奴婢真希望他能成功啊可他若是成功,小郎君就會被打壓。所以當初偽帝令王顯設局時,奴婢仔細想了想,還是沒泄露出去。”
“今日小郎君也跟著去了太廟,大概也看到了陛下的神主,奴婢看了他一眼,小郎君的眼眶有些紅,其它還好。”
“偽帝令小郎君處置此事,奴婢想,這多半是看著小郎君的那雙眼睛,想到了陛下。那老狗無恥,可從未見他做過噩夢。”
“今日小郎君主持了此事,大概會被一家四姓給恨上了。不過小郎君的未婚娘子卻是周氏的嫡女,一家四姓內部會為此生出齟齬來,陛下,這便是神靈護佑,可見小郎君當有天命。”
“今日之后,小郎君在老狗這里就有了個印象,對大業極好。”
“偽帝竟然留著太子而不殺,也不幽禁,奴婢想,他這是別無選擇。”
“若是廢掉太子,衛王不合適,越王名聲太好,一家四姓為之鼓噪,老狗會認為是威脅。至于敬王,帝王家就沒有傻子,他裝瘋賣傻還自以為得意,殊不知在老狗的眼中,就如同是一條蠢狗。”
“經此一事,太子再無翻盤的機會,如此,老狗的帝位再無威脅。這也是他留著太子之意。”
韓石頭起身,無聲道“今日就和陛下說這些,回頭有新鮮事了,奴婢再來稟告。”
他把石頭收起,放進箱子的那一刻,突然停頓了一下。
“陛下,奴婢想陛下了。”
兩行淚水滴落在石頭上,把石頭二字浸潤的多了鮮活的氣息。
東宮清理完畢,王顯這位新晉的太子詹事開始發號施令。
一群幸存的官吏在聽他說話,楊玄說道“王詹事,下官的值房被翻的亂糟糟的,還得去整理一番。”
王顯是叛徒,這個定性了。這位叛徒飛升成為東宮的大佬,第一件事兒就是要立威。
古往今來,新官上任立威的方法很多,但核心還是殺雞儆猴,敲山震虎。在這等時候沒有什么無辜,有的只是誰不長眼。
所以眾人很是順從的聽著他訓話。
直至楊玄出聲。
王顯楞了一下,隨后淡淡道“去吧”
眾人看著他們,心想,這二人算是對頭了。
楊玄回到值房,安排了一下,隨即走了。
出了東宮,右側有人在拼命招手。
“郎君郎君”
王老二歡喜的喊道。
幾個留著的侍衛黑著臉,可卻不阻攔。
楊玄笑著出來。
“家中可是擔心了”
老賊說道“怡娘擔心的不行。”
“沒告訴周寧吧”
“沒。”
“老二回去報信。”
“好”
等王老二走后,楊玄說了今日之事。
“這對父子,堪稱是極品”老賊感慨的道,“可他竟然留著太子”
“太子被處置了,東宮總得進個人,誰能來”
“衛王越王”老賊愕然發現不對,“竟然是太子最好”
“太子廢了,此后就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活著。如此,東宮形同虛設,他不必再擔心以后誰利用太子來逼宮了。”
“人犯來了。”
有人高喊一聲。
鐘遂等人被帶出來了。
他們將會被帶去牢中,等待皇帝的處置。
一個個人犯低著頭,唯有黃良和鐘遂昂首挺胸。
“阿耶”
前方,上千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聚集在一起,被軍士包圍著。
這是人犯的家眷。
鐘遂本是默然,見到那些人后,面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