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聰明人吶
韓石頭微微一笑。
皇帝說道“那個逆子,朕屢次讓他入朝議事,卻不肯。這是嫌棄朝堂腌臜,還是說不想為朕效力”
當然是因為不想太早踏入旋渦韓石頭說道“大王從小就是這個性子。”
“倒也是。”衛王從小就冷著臉,拒人于千里之外,故而多年來也沒什么朋友,回憶只是一瞬,皇帝說道“一個楊玄,一個梁王府的小子。梁王府的小子,梁王和朕抱怨過,說是桀驁不聽話,躲在北疆多年,前陣子才回來。那個逆子也是如此,楊玄這三人倒也臭味相投。”
楊玄也是個桀驁的,在皇帝看來,這一切,都是黃春輝的錯。
想到這里,皇帝眼中閃過厲色,但他知曉,不能動黃春輝,否則北疆軍民爆發的憤怒能動搖北方的根基。
當年裴九身死,但好歹是自盡,故而北疆軍民對皇帝再不滿,也得憋著師出無名。
“梁王的那個孫兒最近臭名昭著,再這般下去,朕就得勸勸梁王,舍棄了此子。”
“是。”
“鐺鐺鐺”
打鐵聲很單調,剛開始你覺得是噪音,可聽久了之后,你會漸漸安靜下來。
“哎咱聽著聽著的,竟想睡覺。”一個內侍揉揉眼睛,“上次咱這樣,還是陪侍貴人去方外,聽著鐘聲,覺著心神俱靜。”
這里是巷子里的酒肆。
李晗坐在側面,緩緩喝了一口酒水,起身,“鐘聲能讓人心神俱靜,打鐵聲為何不能都是金鐵之音。不過你等聽著鐘聲,腦子里自己加了方外的各等事罷了。其實,聽打鐵聲更容易入靜。”
“為何”內侍也跟著起身。
李晗說道“聽鐘聲,你等會聯想方外,而聽打鐵聲,就只是聽。越簡單,越容易入靜。”
外面,黃大妹挎著竹籃走過。
“大妹,去買菜呢”
“是啊去買菜。”
“大妹,你家生意可是越來越好了。”
“都是街坊們幫襯呢”
“大妹,回頭來我家,我好些話想和你說。”
“好”
李晗走出去,看著黃大妹和街坊快活的交談,搖搖頭,去了鐵匠鋪。
“你沒發現,黃大妹住在這里,就如同是魚歸大海般的自在。”
鐺鐺鐺
“嗯”
“可你終究有一日會走出這個巷子,到了那時,她可還會如這般快活”
“那本王就待在這。”
“還是個多情的。哎先前有內侍去了我家。”
大門外的內侍翻個白眼先前他奉命去梁王府,讓李晗來勸說衛王入朝。
“說客”衛王赤果著上半身,輕松的敲打著鐵器。
“嗯話說,你在這時日也不短了。別人都說你是想隱居,大隱隱于市嘛不過我知曉,你一身本領舍不得丟在這里。去不去”
“如今朝中一灘渾水,不去。”
“可朝中若是一灘清水,那你去作甚”
衛王抬頭,有些惱火。
李晗蹲下,拿起一把刀坯玩耍,“昨日,楊松成一伙和梁靖一伙爭斗,把子泰拿出來當靶子。說他在鄧州肆意妄為,亂殺無辜,差點引發了民亂。這可是大罪。”
衛王隨手把鐵錘一丟,正好落在李晗的腳邊,他勐地蹦起來,尖叫道“你是故意的”
衛王活動了一下身體,“你可敢出門報個名”
李晗搖頭,“我知曉自己如今臭名昭著,不過,臭就臭吧那人還能活不少年頭,時日長了,自然水落石出。”
稍后,李晗走了,衛王看著他的背影,拿出了一封信。
信是楊玄親筆。
衛王看了一遍,抬頭,“你可以無所謂,可本王和子泰卻不能坐視”
他活動了一下脖頸,噼里啪啦的聲音從骨節中傳來。
“本王許久未曾動手了”
第二日凌晨。
楊松成出了家門,身邊有十余護衛,個個都是好手。
若是馬倉來刺殺他,大概率還沒近身就被格殺了。
到了皇城前,梁靖和自己手下一幫官員正聚在一起說話,見到他來了,梁靖笑吟吟的道“國丈昨夜還是一個人睡不是我說你,男女搭配,睡覺不累,你這般老是一人睡,就不覺著憋”
這人一開口就直奔下三路,在楊松成的眼中,就和惡少一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