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忠唐得了這個背書,從此在南疆就能飛揚跋扈,架空張楚茂。
南疆的權力架構,由此就變了。
皇帝隨即去更衣。
虢國夫人和貴妃在一起說話。
“那個石忠唐真是好命,竟然被陛下看重。哎鴻雁,若非當初你收他為義子,他也沒今日的福份。”
可不是,若非貴妃當年收了石忠唐為義子,此刻石忠唐也就是南疆大將,但做不到節度副使。
貴妃笑了笑,“那是陛下的吩咐”
瞬間,虢國夫人遍體生寒。
韓石頭對此洞若觀火貴妃看似嬌憨純真,可知分寸,知進退。
這么一個知分寸,知進退的貴妃,收邊疆將領為義子,誰給她的膽子
那是皇帝的暗示。
國丈一伙想在軍中擴張,于是便運作自己的女婿張楚茂去南疆。皇帝把一心想回長安的節度使張煥一直按在南疆,便是站位,不讓國丈的心思得逞。
而后,國丈知曉南疆沒出路,就運作張楚茂去北疆誰知曉,一戰之后,張楚茂的名聲在北疆臭大街了,無奈返回南疆。
張煥終究要回來,于是皇帝便看中了背景單薄且清白的石忠唐,暗示貴妃收為義子,只為牽制今日的張楚茂。
這等草蛇灰線,伏脈千里的手段,此刻被貴妃無意間揭開,令人心驚。
皇帝回來了。
隨行的宮女看著一臉嬌羞,可韓石頭知曉,皇帝最近有心無力。所謂的嬌羞,不過是想在同伴面前爭個臉面罷了。
我伺候皇帝撒尿,皇帝,看上我了
這是炫耀。
沒錯。
但宮女忽略了來自于兩個女人的一瞥。
貴妃和虢國夫人。
皇帝坐下,“三郎最近在忙些什么”
韓石頭說道“越王朝議之余,在府中讀書。”
皇帝點頭,“三郎行事穩重,朕很是歡喜,賞玉如意一只。”
“是。”
“二郎在作甚”
“我肚子疼”
黃大妹躺在床上,瞪著眼。
“醫者說了,你這個是心中想出來的毛病,不想就不疼。”
衛王在床榻邊好言相勸。
“那醫者定然是庸醫。”
“那是長安最出色的醫者,本不愿來,被我一把拽住,一路扛了回來,晚些我還得去金吾衛解釋”
“夫君,二哥”
“你說。”
“我擔心孩子會長歪了。”
“醫者說你想多了。看看,我長的如何”
黃大妹仔細看著衛王,“也就普通。”,她又摸摸自己的臉,“幸而做娘的長得美,否則我兒以后就沒法見人了。”
“是啊你最美。”衛王微笑。
從有孕開始,黃大妹就開始患得患失,今日說這里不對,明日說這里不好。今日擔心孩子缺個什么部件,明日擔心孩子出來是個傻子
醫者說了,這是臆想,需要開導,讓孕婦心情愉悅。
衛王耐心有限,他一直覺得自己會發火,然后沖著妻子瞪眼。
然后,他就想到了去北疆時楊玄的話。
沒孩子之前,和娘子怎么鬧騰都行。有了孩子,那女人的眼中就只有孩子,咱爺們都得退避三舍,她眼中壓根就沒你。
看看黃大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心不在焉。
子泰說的沒錯。
可你偏生不能忽略她。否則她便會覺著委屈,又會尋你鬧騰。對此,我的手段便是哄
“二哥,以后孩子學什么打鐵我擔心孩子受苦。”
她自己打鐵不覺得苦,卻擔心孩子受苦。
“看吧”
“你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