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筠觸電般地偏頭后仰避開,他卻沒動。
下巴從她肩頭抬起來,他兩只手環著她,摟抱得不緊,但給時筠可以閃避的空間不大,魏樅應微微湊過去,鼻息交織。
他靠近得很慢,給夠了時筠反應的時間,所以等鼻尖碰到,魏樅應發現時筠沒有再避開就知道接吻至少在她今天的允許范圍內。
一開始只是輕輕的觸碰,他若即若離一樣,純情這詞和他完全不搭邊,他淺淺親了一口,就離開了。眼睛也睜著,就這么看著時筠。
看見時筠也看著自己,遠比單純看著更長久地注視著他。只是那視線明明專注卻讓魏樅應感覺她好像在發呆,好像在看他又好像不在看他。
直到愛意像是丟進水里的泡騰片,如同那些產生的小氣泡一樣,泡騰片下落,小氣泡上升。
那些小氣泡從時筠眼睛里溢出來。
魏樅應手隔著她的睡衣摸了摸她的肩頭,對上時筠的眼睛,他想到了上次打牌她也這么盯著自己看,想到了她說喜歡自己很久了。
掌紋貼著布料,雙方的溫度隔著布料傳遞到彼此的皮膚上。魏樅應輕輕用力捏了捏她身上的皮肉,語氣輕佻:“這么喜歡我的嗎?”
時筠沒回答這個問題,看著近在咫尺地這個人,腦海里回想起另一個人,差不多語氣和他差不多樣子。好久以前她和一個人裹著一條毯子在旅館的陽臺上看萬道金光落在山脊上,云霧翻涌。
回憶發酵,時筠望著他,最后轉過身,胳膊摟著他的脖子,湊過去含著他的唇,溫熱的舌頭擦過微涼的下唇,她嘗到他嘴巴里淡淡的薄荷味道。
魏樅應被她這個突然撲過來的動作帶的差點躺在地毯上,但腰腹以及背部的力量讓他后仰狀態下在半空中穩住了。魏樅應單手撐著地,另一只手將她抱到自己身上。
撐地的手離開了地毯,他抬起手臂環抱住了她,魏樅應手剛剛觸到她后頸上,他感覺牙齒輕咬著他的下唇,不疼。
稍顯青澀的吻,可能是因為和他這個人接吻是第一次。她只是吮著他的唇就再沒有別的其他動作。
魏樅應扶著她后頸,感覺到了她皮下的骨頭。那突起的骨頭,貼合在她的手掌。他手掌心很大,前掌貼著她的后頸,大拇指輕按著她的喉嚨。
他不介意把主導權交給時筠,最后又趁著時筠不注意之間慢慢地一點點地拿走主動權。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徹底轉過身去了,和他面對面坐著。
頭發纏在他輕扣自己脖子的手指上,和時筠細膩的吻稍微有些不同。他沒有很粗魯,但攪動著她的呼吸和吞咽節奏。
頸部的手不給時筠本能退后的機會,身體里的木柴開始燃燒。結束了親吻之后,她無力地靠在魏樅應的肩膀上。
他們透過不隔音的門聽見了鋼纜運作的聲音,然后電梯抵達了,然后傳來腳步聲。
在門鈴按響前,他側過臉,唇親昵地貼著時筠的頭發,氣息稍稍有些不穩,他問她:“接下來的事情,你愿意嗎?”
一瞬間,時筠不知道是他在問自己,但是腦海里心里一直想著的那個人問自己。她望著他的臉,只是點了點頭,也沒有弄懂自己是在回答誰。
門鈴被按響了。
加急的快遞到了。
魏樅應起身快步走過去,在外賣小哥給自己打電話之前開門。交接儀式很快,門一開一關,短短幾秒鐘,他手里就多了一個紙袋子。外賣小哥求好評的聲音最后也消失在了門口。
他一邊拆著封口的紙袋子,一邊走了過來。
隨手從袋子里拿了一個方盒子出來,剩余的被他隨手一丟。
他在時筠旁邊蹲下身,然后伸手將她從地毯上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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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樅應在美國念書的時候住在一個寄宿家庭,對門的寡婦是一個雖然帶著三個小孩子過得辛苦但是精致的女人。她的屋子前面有一院子的山茶花。
花季的時候總能看見一叢山茶花的枝椏生出花圃的木柵欄。
現在腦子里又想到花季時候滿院子紅色的山茶花,他的記憶里出現了并不存在的爬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