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雁易想說一聲‘你好’,但怎么也開不了口。有些震驚地看著對面的季言禮,總覺得這張臉無比的熟悉,稍微有一些和賀睢神似。
視線來回在季言禮和賀睢兩個人身上流動著,最后寧雁易看向了對面的時筠,她能感覺到自己旁邊坐著的賀睢徒增的怒意。
四周都很吵鬧,襯得他們這桌的安靜格外的詭異。
在詭異的安靜之中,賀睢率先打破。
“時筠你跟我出來一下。”賀睢看著季言禮,最終移開視線,但也沒有看時筠一眼,徑直走出火鍋店,他身上強壓的憤怒很明顯。
季言禮有些不解地看向時筠,她只是朝著自己笑了笑,然后側身挪了出去。
賀睢在前面走得很快,完全沒有在意身后的時筠會不會跟上,他照著指示牌找到了消防通道。
賀睢將門推開,里面一片漆黑。隨著開門聲響,聲控的感應燈亮起。
消防通道里面很安靜,灰塵鋪滿了這里的一切,似乎許久都沒有人來了,水泥味因為沒有良好的通風,一直沒有散去。
時筠走進去,身后自動關上的消防通道門關上了。
“你惡不惡心?”賀睢開口。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消防通道里回響,一遍遍的回聲也仿佛是四周的一切都在質問她。
質問她惡不惡心。
時筠對上賀睢憤怒的臉,她仿佛在裝傻,問:“不像嗎?我覺得他很像。”
“所以啊,你不覺得你很惡心嗎?”賀睢抬手指著消防通道的門,“找這么一個人,你不覺得你惡心又可惡嗎?他做錯了什么?他做錯了什么要被你當做替身去喜歡啊?”
賀睢吼著她,額頭和脖子里鼓起了青筋,明明自己才是兇人的那個人,但是他比時筠還先崩潰。是對時筠的同情,又怒其不爭。
他深呼吸著沒有讓自己哭出來,賀睢路過時筠,伸手拉開消防通道的門,門打開了,商場外的喧鬧立馬飄入寂靜的消防通道。“時筠,你清楚的,沒有可能了。”
最后他就說了這么一句話,然后消防通道的門重重關上了。
關上的門重新讓消防通道回歸了安靜,時筠也不知道自己在里面站了多久,直到燈滅了。
她紅著眼睛從消防通道里出去,季言禮拿著她的衣服和包站在不遠處。賀睢和寧雁易已經回去了。
這頓晚飯算是泡湯了,他們從商場出來,沒有打車離開,繞到商場后面是首府的護城河,旁邊照亮健康步道的路燈找不到護城河這里,只能看見一片黑色躺在河床里。
今夜的風有些大,時筠和季言禮沿著護城河河邊慢慢走著,風吹紅了鼻頭和時筠的眼睛。
他們沒有牽手,兩個人看著腳下的路,只有外套的布料時不時碰到。
最后還是季言禮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沉默,他一張口,看著白氣從嘴邊里出來,就像是抽煙了一樣。
“我和你那個發小有點像。”
時筠聽到他這句話,腳步一頓。身旁的人依舊朝著前面走著,他們從并肩變成了一前一后。
“可能吧,稍微有點。”
季言禮揣在口袋里的手握緊了一些:“所以是因為我長得像你發小你才和我在一起的嗎?”
說著季言禮轉過身,看著那個落在他身后幾步遠的時筠,他補了句:“你誠實地回答我,不要說謊。你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把我當做了你發小的替身嗎?”
時筠看著他,突然視線里落進來一片雪花。
從一片到一片片,她抬起頭看著夜空,看不見雪花從何處而來。
仰著頭,雪花落在了眼角上,她眨了眨眼睛,卻刺激了眼睛,分泌出了生理淚水。時筠動了動有些干的嘴唇:“不是。”
答案是‘不是’。
不信伴隨著猛增的喜悅在一瞬間讓季言禮有些喜出望外。
但喜悅的火炬沒有高舉多久,她攜帶風雨,一瞬間將火炬熄滅。時筠表情不變,動作不變,她繼續說:“比起像他,你更像他哥哥,他哥哥是我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