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聲聲奉承的小時總響起了,時筠揮手:“不用這么叫我。”
時筠這個職業距離能繼承時徐衣缽隔了一本西游記了。
人群里有人客氣:“小時總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
“不用了。”她假裝并不認識那群人里的季言禮,和他們打完招呼之后,指了指樓上,“我有約了,你們好好吃。”
打完招呼之后,時筠跟著侍應生進了二樓的包廂。她剛坐下叫住了要走的侍應生:“剛剛和我打招呼的那一群人,你幫我送幾個菜和飲料過去。”
侍應生點頭,應了聲:“好。”
時筠坐了一會兒之后,魏樅應才姍姍來遲。等他到了的時候,時筠已經點好餐了。
但是還是留著一份菜單放在他那邊,時筠讓他再看看:“我提前點了一些。”
魏樅應沒看,用消毒的毛巾擦了擦手之后,拿起筷子:“我吃什么都一樣。”
大約是以前在國外念書,實在是沒有辦法在美食貧瘠的地方挑食,否則就要餓死了。
兩個人見面照舊是聊聊最近,時筠聊她的論文,他沒什么好聊的。車廠感覺是他們之間禁止的話題,剩下的基本上就是和林枋他們一起的事情。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時筠拿著化妝包從包廂里出來,四處張望找著衛生間的指示標志,看見的侍應生主動走過來問時筠是不是在找廁所,得到時筠肯定的回答之后,她抬手,給時筠指路:“請這邊走。”
過道的路不算很寬,時筠走著,突然旁邊一扇包廂的門打開,倒不是上菜出來的服務員,而是季言禮。
季言禮不傻,聽到自己同事喊時筠的稱呼,也猜到了為什么原本告訴自己企劃部沒有招新打算,最后還是打電話通知他年后過來實習了。
應該是時筠安排的。
原來自己老板是時筠的爸爸。
兩個人站在比較安靜的走廊盡頭,時筠讓他不用在意:“機會是我給你的,但是抓住機會通過實習期是你的本事。”
但是他還是說了一聲謝謝。
時筠:“是我應該和你說對不起。”
碰見季言禮只是一個插曲,時筠去衛生間補完妝回來的時候,魏樅應正好結完賬。
小票揉成小紙團被他丟在煙灰缸里,一根抽了半截的煙和紙團一起丟在里面。
“你怎么結賬了?”時筠將化妝包放進包里,已經吃完了,她也沒有打算再坐下,站在自己位置邊上,“我還請了別人吃了。”
魏樅應也沒有看小票,反正侍應生說多少錢就多少錢。他看時筠都收拾好了,將疊在一起的煙盒和打火機拿起來一起塞進口袋里:“沒事,你請客我請客都一樣。”
晚上他們去了魏樅應那里,他的床墊還是沒有換,還是那張軟得不行,睡起來骨頭都感覺移位了。
時筠橫豎躺著都不舒服,魏樅應察覺到了側過身去抱她:“改天一起去買張新的?”
第二天他自己去家具店里挑床墊了。
時筠在圖書館卡在最后的時間把論文送去盲審了,剛弄完這些準備給魏樅應發給信息,突然一個人出現在自己身后。
是楚恒。
見面聊天的地方不在圖書館的咖啡店,而是在楚恒的車上。車里打著制冷,車門和車窗緊閉,時筠不知道是因為這樣所以她覺得悶,還是因為她旁邊坐著的人。
車上三個人都不說話,時筠看著車窗外的樟樹,最后深吸了一口氣:“找我有什么事情嗎?如果是道歉的話,真的沒有必要說了。”
她能怎么怪旁邊這個人?
埋怨因為救他掩護他,所以自己的男朋友犧牲了?
可是那次行動,旁邊這個人潛伏了四年,斷了一條胳膊一條腿,從身體到心理的雙重折磨,才讓一個惡魔得到了正義的制裁。
時筠怎么去埋怨?
旁邊的人看見時筠對著的自己后腦勺,他在那次行動中失去了一只眼睛的大部分視力,在一虛一實的世界里,他沒有什么距離感,將書遞給時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