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訴他她做噩夢了。
最后一直打著電話時筠才重新睡著。
魏樅應聽她說這幾天還在噩夢困擾,心里有打算。
掛電話前奶奶切了水果給時筠送到了臥室里,時筠本能地把手機丟進夏涼被里蓋起來,伸手接過有點滴水的盤子。奶奶趕著晚上黃金檔的肥皂劇,沒和時筠聊什么就下了樓。
等臥室門重新關上,時筠將果盤放在床頭柜上,立馬掀開涼被去找手機。
手機已經發燙了,明明也沒有在電話里聊什么,可通話顯示的時間已經有半個小時了。
電話那頭的人已經吃完了晚飯,懶懶地站在陽臺上,嘴里叼著煙,開著窗戶望著窗外的鋼鐵森林。打火機的聲音響起,在時筠要埋怨他抽煙之前,魏樅應先開了口:“這兩天親情感受得怎么樣?”
時筠抱著手機靠在床頭:“挺好的。”
電話那頭吐氣的聲音能聽見。
煙圈散在空中,他問:“什么時候我們見一見?我想感受感受愛情了。”
想見就見,但時筠剛想說具體日期又想到了爺爺奶奶的體檢,專家號就在明天。
時筠:“我爺爺奶奶這兩天體檢,等體檢弄完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和家人身體有關的事情,魏樅應也沒有辦法說不好。
“那行。”魏樅應把煙從齒間拿走,拿著煙的手垂在窗戶外,“我也趁著這兩天把那個房子的院子打掃打掃。”
被她罵了句‘不要臉’,他還真不要臉似的樂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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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系列體檢做下來,醫院說沒有什么大問題,爺爺奶奶的身體已經比同齡人好太多了。感覺到無力可能是天氣轉熱了,多注意休息就好。
那個醫生盡心盡力,說話也風趣幽默。回家的路上奶奶還對醫生贊不絕口,爺爺想著要不要寫封感謝信,但講話的時候沒有多加思考:“囡囡可惜了啊,沒有繼續念下去,不然以后當醫生了也……”
講一半,時筠聽見奶奶朝著爺爺身上拍了一巴掌,爺爺疼得嘶聲,立馬反應過來了,訕訕然閉上嘴。
奶奶還在教訓爺爺。
時筠坐在副駕駛,垂眸看著這只手,握拳之后再展開五指,然而她好像已經克服了不少。
車子沒有辦法開到家門口,時筠和爺爺奶奶在胡同口下了車。爺爺半路碰見了總喊他下棋的老孫,直接被喊走了。
奶奶也有娛樂活動,住在橋邊的老人喊她去牌九接龍。
人生走到這個時候雖然年老,但是倒也愜意。難怪每個人都憧憬著退休的養老生活。
時筠拿著爺爺奶奶的片子還有體檢報告回了家。
大老遠就看見有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趴在她家院子的木門處,從木縫往里偷瞄著院子。
時筠將手里的片子卷起來,卷成圓柱體,壓著腳步走到那人的身后,隨后朝著她的后背上打下去。
毫無殺傷力。
門邊的人賀睢扭頭一看發現是時筠。
他手里提著一個紅色的紙袋子,看見時筠之后立馬背過手。
時筠不眼瞎,看見了紅袋子上的喜字。她松開手,卷成圓柱體的片子立馬展開:“怎么了?”
賀睢要結婚了,剛剛是去給楚粵送喜帖的。楚粵人還在外面度蜜月,賀睢就放在了她爸爸媽媽家里。給楚粵送完喜帖,賀睢猶豫了好久要不要通知時筠。
結婚這事住對門她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告訴她,賀睢總有一些說不出口。
總覺得殘忍。
像是在別人傷口上撒鹽。
見他沒有回答自己,時筠主動伸出了手:“給我吧。”
喜帖的樣式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