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吵架的聲音。
時筠妄圖抓住被吵架聲嚇跑的周公,但是徒勞無功。
最后她還是被吵醒了,夢里那個人被周公帶走了,和她的睡意一起消散。
亂糟糟的書桌上擺著電子時鐘,時鐘顯示是中午十二點二十三分。
今天上午倫敦剛下了一場雨,轉眼又放晴了。天氣陰晴不定,比那個搞種族歧視但是又喜歡壓榨她的老教授還要會變臉。
時筠拿起被子上的針織外套打開臥室的門走了出去。
開門的時候,外面的爭吵已經從口頭攻擊進化成為了動用武力。
她沒有申請到學校的單間宿舍,最后找了好久才找到室友能湊合,位置也好的一間公寓,她可不希望這么好的一間公寓變成兇宅。
打開臥室門,客廳里一個小麥膚色的黑發女人正在和金發碧眼發際線稍微有點危險的蘇格蘭男人吵架。
時筠才睡了沒幾個小時,困得不行,開口勸架也有氣無力的:“你們在吵什么?”
小麥膚色的黑發女人崩潰,手里舉著水果刀:“我說了多少次了,讓他上廁所的時候記得關門,真主安拉,請讓我忘記剛剛看見的丑陋畫面。”
在這個巴基斯坦女人對面是逃命的蘇格蘭男人。男人看見時筠開門,仿佛看見了救命稻草,立馬朝她跑過去。
“拜托,我雖然是個男人但是我也喜歡男人,我和你們在內心上是沒有什么區分的。再說了你以前不是在泌尿科實習過嗎?拜托,親愛的我只是在排泄而已,我們以前還一起給一個老頭灌過腸,當時他屁股對著你的時候你也很淡定。”金發碧眼的男人躲到時筠身后,“布哈里,別祈禱真主安拉了,你每祈禱一次,你的腦海里就會重復播放那個畫面一次。”
一語戳破,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布哈里又一次被點燃了怒火:“杰夫,你今天必死無疑。”
天哪,又開始。時筠疲倦地閉上眼睛,她將躲在自己身后的男人趕走。
‘英巴大戰’,她保持著不參與的中立立場準備回房間繼續睡覺。
關上房門之后,她虛弱地倒在床上,她實在是太困了。
為了不延畢,也不讓那個排斥外國人的老教授找出一丁點錯誤,時筠已經在實驗室里睡了一周了,卡在ddl之前把報告交了上去,現在她只想要好好睡一覺,但外面吵鬧的聲音還沒有停下,時筠只好又一次打開門,抬手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別吵我睡覺,否則接下來一個月我的網飛會員、我的特易購會員卡還有我的車都在和那個人說再見。”
如遭雷劈的三連擊,門外兩個人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畢竟沒有一個留學生可以拒絕這三項東西。
非常高效率的禁言術,世界安靜了。時筠重新躺回床上,一覺睡到太陽都下山。
最近倫敦多霧天,天黑得也早。她起床洗漱完之后,肚子已經餓得不行了。
客廳里亮著一盞燈,有一個人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是杰夫。
他似乎已經和布哈里達簽署了短暫的和平協議。
杰夫面前擺著筆記本電腦,旁邊是一碗吃剩下一半的麥片。
開門的聲音吵到了正在發呆的人,杰夫有些疲倦,抬起手和她揮手:“嗨。”
“和布哈里之間調解好了?”時筠問完看他點頭,又繼續問,“那你這副比泡吧二十四小時還憔悴的表情是出什么事情了?”
時筠走進廚房掃了眼架子上的面條,餓是餓,但是看著那些東西一點胃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