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之后,降溫特別快。
時筠出門全程動作都很輕,爺爺奶奶沒有被她吵醒。
今天的天空灰蒙蒙的,秋雨似乎隨時都要落下。今年第一批腌制的咸貨已經掛在廊檐里,最近沒有什么好天,估計這批腌貨不會好吃。
時筠將門關上,看了眼時間還早。
院子里柿子樹結了果實,沒有撒農藥,奶奶總讓她多吃點。時筠快走到大門的時候,折返回去,從樹上采了一個柿子。
枝丫受力往下,在柿子被摘下來的瞬間回彈,掛在樹葉上的露水灑了時筠一臉。
她沒講究地用袖子擦了擦臉。
推開咿呀作響的木門,朝外走。
哪怕已經很早了,但一路往外走還是有不少的人家已經飄出早餐的味道。
胡同口的早飯店新出籠的包子讓一股水汽飄上天空,可惜還沒有觸及到頭頂分割天空的電線就全軍覆沒了。
碰見楚恒不意外,他已經習慣了早晨起床鍛煉了。這會兒已經晨跑完了,看見時筠要出門的樣子,抬手看了眼手表上顯示的時間,很早。
“出門嗎?”就像是街坊鄰居客套的問候。
時筠點頭,握著柿子的手被長長的袖子擋住了,她沒掩飾自己去哪里:“下周我要去國外了,準備臨行前去看他一眼。”
話里這個人沒有說名字,但一說出口,楚恒臉上放松的神情消失了。
他收回了即將推開院子門的手:“一起去吧。我也好久沒去看看他。”
大概是以前養成的習慣,他回屋換了個衣服,動作非常快。
理得利落的短發看上去濕濕的,時筠提醒他不要感冒。楚恒將外套穿上:“沒事,身體好。”
時筠捧著柿子走在他旁邊:“沒有回去嗎?”
楚恒側身躲著違規堆在路邊的蜂窩煤堆:“下個月我就調回來了,一個閑散的部門。”
可他還年輕啊。
時筠狐疑地看向他,沒開口,但是表情說明了一切。
楚恒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這個耳朵幾乎喪失了所有的聽覺,上面也是照顧我。不過是金子在哪里都會發光,就是在閑散部門我也能服務群眾。”
語氣最后變得輕松樂觀。
是為了讓時筠不要擔心的樂觀語氣,可說完楚恒又覺得不妥,因為賀昀沒有能夠回來。他現在看上去像是在顯擺,正要解釋的時候卻看見時筠朝他笑了笑。
“那挺好的,調回來之后叔叔阿姨還有楚粵也能放心。之前聽說她懷孕了,現在還好嗎?”
“挺好的。”楚恒將手在自己肚子上比劃了一下,“太能吃了,肚子比尋常孕婦看著大。”
兩個人隨便聊著天,走到了停車場。
楚恒知道墓地的位置,開車過去有點費時間,要四十多分鐘。
趕上一段路的早高峰擁堵,最后花了一個小時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