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象一個死得不能再死的人,現在有人跟我說:只要你能讓他邁出第一步,我就能讓他跑得比劉翔還快。
我見金大堅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索姓靜下心來,這聽風瓶質地很脆,所以摔碎以后都是小塊,沒有粉末——但也差不多,我拿起麻子那么大一顆碎片,端詳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這是底上的還是口上的”
金大堅看了一眼說:“很明顯是口上的嘛。”
我又拿起一片差不多大小的問:“這個呢”
“底上的……”
我又拿起一片……
金大堅把我揀出來的碎片都扔回盒子里:“我看出來了,要指望你把它拼起來,我這一年也就什么也不用干了——你有紙嗎”
我嘿嘿笑著,掏出一大段衛生紙來給他,金大堅說:“太軟!”
我把兜里亂七八糟的紙來回翻著,金大堅拿走一張交了話費的收費單,邊在手里擺弄邊仰臉喊:“那個誰……去給我找個雞蛋來。”
一個正從我們身邊走過的小伙子愕然說:“喊我”
金大堅笑嘻嘻地說:“你答應就喊你,快去給我找個生雞蛋去。”
那后生也不著惱,哦了一聲就走了。我隨口問:“那人誰呀”
“鐵扇子宋清。”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好象是宋江的弟弟,梁山上最莫名其妙的一個人,好象是突然冒出來這么一位,不過書里到是沒少提,宋江動不動“便叫宋清安排筵席”,而且這個黨魁應該拿個“最佳和諧”獎,全書里也沒見他跟人動過手紅過臉,應該是超沒本事那種人。
我不禁悠然神往:看來梁山上的人也有不如我的。我問金大堅:“這人怎么樣”我直以為金大堅要嗤之以鼻,不想他說:“小伙子很精干,也很塌實。”
這時金大堅已經把那張交款單疊出了一個輪廓,像個筒子,然后把兩頭捏了捏就大略已經成了一只聽風瓶的樣子,宋清也把雞蛋拿過來了,他還沖我友好地笑了笑,我好感大生,一直以為這樣的公子哥兒都是眼睛長在腦瓜頂上的,沒想到還會跟人客氣,現在看來宋江敢把他弄上山都透著那么老謀深算。
金大堅把雞蛋磕了一個小口,用食指蘸了點蛋清抹在一塊瓶子的碎片上把它按在了紙模型上,隨之又拈起一塊按上去,每片碎片到了他手上,只微一打量就有了地方,不一會隨著碎片的減少,那個紙模型也漸漸被貼滿了,只是越到后來沉吟琢磨的時間也就越長,剩最后幾十片的時候也是最難的時候,這些碎片大多都是瓶腹上的,沒有弧度可以判斷,我老給胡出主意,金大堅差點跟我翻了臉我才閉了嘴。其實我都是跟包子學的,包子曾買過一個由上千單位組成的拼圖,那是一副一個抱著罐子的少女在晚霞下傻笑的油畫,包子喜歡邊看電視邊讓我幫她拼,然后逮個空就沖過來瞎擺一通,光拼晚霞我眼睛視力就下降了零點好幾。
金大堅不容我置喙,我只好索姓躺在草地上,枕著胳膊,腳伸到安道全懷里讓他捏著,我發現生活還是很美好啊。我看見草地上林沖和一個臉上有片青的大個正拿著兩根棍子舞斗,那個大個應該是青面獸楊志吧,果然,他是單手拿棍當刀使的,因為我是躺著的,兩個人都頭下腳上,看得我昏昏欲睡,林沖忽然立住身形,跟我說:“小強起來,你不是想學林家槍嗎,我教你。”
我胳膊一撐坐了起來,興奮地說:“好學嗎”接待了這么久的穿越客戶,終于也該到收獲的時候了,雖然比掉到懸崖底下遇上白胡子大爺可能要差一些,但面前畢竟也是80萬禁軍的教頭,應該比海豹特種部隊的教官要強吧
楊志把他手里的棍子給我,拍拍我肩膀笑道:“林教頭從不收徒,今天是你的造化,好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