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時遷就斷了這條線,我至少又能騰出幾天時間來想辦法了。
我在想自己的事情,項羽也在想他的事情:他一把搶過車鑰匙,撒腿就往回跑。我可沒跟著他瘋,我就不信他能自己把那車開動了。
我慢悠悠溜達回當鋪,見項羽已經坐在了車里,學著我的樣子把那車擰得直哼哼,能做到這一步已經讓我對他刮目相看了。
我貼在玻璃上看他鼓搗,項羽不好意思地坐到副駕駛上,給我打開車門,我這才傲慢地上了車。
“先松手剎,再擰鑰匙,踩離合,掛檔慢給油。”我雖然教的沒錯,可故意動作很快,我其實是不想讓他太快學會,他要真開著車跑了后果不堪設想啊,我給他找輛車開,是怕他崩潰,不讓他學會,是怕我崩潰。
我把鑰匙拔走:“你今天先練這些。”
“沒鑰匙我怎么練”
我說:“有鑰匙我不放心,你就先湊合著,我去補一覺。”
我這一覺睡到了天黑,包子見我直打呼嚕吃飯都沒叫我,我醒來以后感覺頭暈腦脹,鼻塞氣短——我病了。
大概是因為這兩天太累了,又在沙發上睡著了涼,我想是該鍛煉身體了,當年那個手端板磚玉樹臨風的白袍小將現如今已經有點不勝風霜。
包子給我熬了半鍋疙瘩湯,我點了幾滴香油吸溜著,一個電話打進來,是個聽著特耳熟的聲音,他親切地喊我小強,說:“有時間沒,出來吃個飯。”
我含糊地問:“你是……”
“我是柳軒嘛,這么快就忘了”
我這才馬上回過神來,我們昨天才剛通的電話,我說:“你說話不帶‘他媽的’我還真不習慣。”
柳軒尷尬地笑,口氣聽上去很誠懇說:“小強啊,你怎么不早說你是郝老板的人呢咱們真是大水淹了龍王廟了。”
開當鋪的老郝當然少不了跟道上的人打交道,但也只是利益關系,他沒有多大威懾力,柳軒在要砸我店之前也不可能不知道這店是誰的,他這么說,無非是吃了暗虧先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因為他現在已經摸不清我的實力了。
他又說:“有時間嗎,出來坐坐。”
我說:“今天不行,病了,喝疙瘩湯呢。”
他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拒絕得這么痛快,他反應很快,馬上說:“以前有點小誤會,不就是因為個破經理的位子嗎你想要就拿去。”
我想這件事能這么解決就最好,至少他服了個軟,好漢們重的是顏面,未必真稀罕他那條胳膊。
可是事情卻不是我想的那么簡單,柳軒又開始拿起腔調說:“但咱們出來混的,面子丟了人也就沒了,我已經約了幾個江湖上的老前輩,咱們到時候都出來,你表個態,叫我聲哥,讓人知道我是個疼呵兄弟的人,不至于誤會我是膽小怕事就行,這對你我都有好處你說是不”
我現在徹底煩了這個人了,沒里子光想要面子,當了婊子又立牌坊,他的意思很明白,好象是說以他這種身份懶得跟我計較,要光鮮光亮的收我這個小弟,再把經理的位子施舍給我。
再看我是怎么對他的我是一心一意想救他呀,從我跟他說的第一句話直到剛才跟他說我在喝疙瘩湯,有一句不是實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