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一條腿蹲在臺柱上,把眼睛瞇起,貌似猥瑣版悟空。
古爺利用休息時間抄起二胡拉了幾個悲音,我們這邊到沒什么,精武會的人聽得幾乎要潸然淚下,古爺站起身對我說:“可喜可賀,對方敗局已定——臺上那小子是誰,我有半個世紀沒見過這么好的輕功了。”
我說:“那小子啊,從小跟著人販子長起來的,賣過盜版碟,街頭裝過殘疾兒童,一會讓他把腿掰到耳朵上給您看。”
古爺看了我一眼,慢條斯理地說:“我是上了年紀,可還沒老年癡呆。”老頭說罷掏出幾張片子發給林沖他們,笑模笑樣道:“若不嫌棄我這個老東西,有空了到我茶館坐坐,老夫要誠心請教。”說完拎著小馬扎和二胡回老虎那去了。
第二局一開始會長就下意識地緊靠欄桿,只把正面對著時遷,但是這招毫無用處,時遷照舊可以在他頭上飛來飛去,有時明明身子已經在擂臺外了,可小細腿緊倒騰幾步,就又像狂風中的白色垃圾一樣飄飄然回到了臺中,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燕子三抄水或是八步趕蟾之類的功夫,總之不是人能練的。到最后吃虧的還是會長,因為他提供給時遷的得分區只露出頭頂,所以這個部位頻頻被攻擊,到最后會長的發型就像剛和幾十個潑婦揪扯完,而且開始有脫毛現象,再打一會會長那濃密的黑發開始在時遷一撥一撥的進攻中縷縷起義,隨風飄散,狀極詭異。
任賢齊唱的好:痛快哭痛快笑痛快的痛死不了。這些練武的人,你砍他幾刀他都未必會覺得怎樣,但一縷一縷往下薅頭發誰也受不了,而且這對有英雄主義的人來講更是一種心理摧殘,想想看,無論古今中外的英雄,可以失敗可以流血可以死亡,都毫不影響他們的英名被后世傳誦,但沒有一個英雄是被敵人拔光頭發而死,阿基琉斯和赫克托耳沒有互拽對方的頭發,三英戰呂布也沒用這招,齊達內痛失2006世界杯也不是因為頭發被薅——他就沒頭發。所以會長很有可能是第一個被人拔光了頭發的英雄,他抱著腦袋,邊打邊傷心。
第三局打完之后,會長已經成了禿頂,在別的擂臺上,比賽都很殘酷,有的眼睛被打青,有的牙被揍掉了,但比武比成禿頂的,會長還是第一人。
當裁判把時遷的手高高舉起時,也就意味著我們以3:0的比分贏了第一場團體賽,還真就沒見上精武會的第4位選手。
這場比賽最大的驚喜無疑是時遷,絕對字面意義上的比賽型選手,看來我是哭著喊著想上場也沒戲了。
我們往場外走的時候,天狼武館的人迎面走來,他們跟我們幾乎是同時上的場,而我們第一場只用了30秒不到的時間,他們能同時結束比賽,看來他們的對手也有被ko出局的,實力應該不俗。
當我們兩支隊伍擦肩而過的時候,似乎擦起了一點火花,那種只有高手和高手對峙的時候才有的敵意和相惜。
他們隊伍里一個面色蠟黃耳朵尖聳的40來歲的中年漢子吸引了我的注意,我一眼就看出他就是段天狼,雖然他沒有走在最前面,也沒有人告訴我,但我就是知道——他胸前的牌子上寫著了。
下午,場地里又展開了如火如荼的復活賽,將近200支隊伍參賽,強隊碰弱隊固然沒什么懸念,如果兩面都是強隊,而因為規則使其中一支早早離開就難免使人感到遺憾了,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大會決定每5支淘汰隊組合進行積分賽,復活1支隊伍。時間是一個下午全部進行完畢,也就是說賽程將非常艱辛,對選手的體力和耐力都是考驗,那也沒辦法,誰讓你輸了呢
其實精武會就有點冤,以他們的實力再加一點點運氣,應該可以進32強,結果會長只能頂著個禿腦袋領著他的人東跑西顛的打復活賽,而我們就坐在有冷氣的貴賓席里,嘬著冰鎮汽水,百無聊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