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轉身走向車子:“快點吧,就這樣了。”
包子對這一切并不知情,她一早已經去育才了。
二傻坐在我邊上,我緩緩發動車,在繁華的路上慢慢開著,我問二傻:“為什么不去看看小趙”
二傻以他經典的45度角仰視天空,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知道。”他忽然看著前方,說道,“前面往左。”
往左就出了三環,在每一個路口他都很隨意地讓我拐彎,傻子今天有點高深。
沒過一會我們就走在了一條荒徑上,二傻再不說話,悠閑地看著路邊的風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只能這樣開著,我忽然想,傻子不會是要我帶著他亡命天涯躲避劉老六吧之所以帶上李師師是因為她的曰子也快到了說實話,我倒真愿意這樣,真的,為了二傻,為了五人組,只要我能做的我都愿意!
這時我發現一輛車跟在我們后面,剛才沒注意,現在到了土路上格外顯眼,應該是跟了我們一段時間了,它很快就超過我們,但又不快走,開始有意無意地別我的車頭。
我微微一笑,想起蔣門神就干過這樣的把戲,這又不知道是哪個愛開玩笑的朋友。我把車停在路邊,那車果然也停了。我剛要下去,二傻忽然一攔我:“我去。”
不等我說話,他就打開車門走了出去,從前面那輛車里出來一個頭戴棒球帽的高個兒,他快步走向駕駛座上的我,忽然從懷里掏出一把槍來……
是古德白!這小子沒死!
當古德白看到擋在他面前的二傻時,眉頭皺了皺,毫不猶豫地沖他開了一槍,二傻的身子微微顫了顫,他背對著我,我看不清子彈擊中了他什么地方,但是他還是一拳打在了古德白的臉上,古德白沖二傻補了一槍,這回我知道打在哪了,從二傻背心的位置射出一股血,就噴在我前面的玻璃上,子彈穿透了他的身體,二傻搖了搖,轟然倒地。
這一刻,我喊不出來,也叫不出來,就好象身在夢魘中……
古德白手里拿著加了消聲器的手槍,默默地走到我前面,他的眼里全是怨毒,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他無聲地開火了,一槍,兩槍,三槍……子彈在玻璃上激起的火花在我們之間崩濺,古德白毫不氣餒,一絲不茍地開著槍,直到子彈全部打光,他的眼里才出現了一絲疑惑,手指仍然機械地扣著扳機,他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我知道他是想射擊玻璃上的同一個位置來殺掉我。
但是子彈射光之后他好象也失去了理智,除了不停扣動扳機外,整個人就一動不動地站著,我伸手提起我的板磚包,打開車門慢慢走了出去,然后一磚就把他拍倒,再然后一磚,兩磚,三磚,我同樣拍得一絲不茍,直到古德白的頭頂被我打成一團絮狀物,回過神來的李師師才驚叫著跑出車拉住了我。
我跑到二傻身邊把他抱在懷里,發現他居然還睜著眼,除了手腳無力外表情還很輕松,一點也不像中了槍的人,我大喊大叫著把他抱進車里,不停呼喚著他的名字:“軻子,挺住,我們這就去醫院!”
李師師喊道:“他有話說!”
我連滾帶爬來到后面,抱起他的頭把耳朵支在他嘴上,二傻眼里漸漸失去神采,喃喃道:“我……本來就要走了,我想回育才。”
我抹著眼淚跑上駕駛座,把油門踩到底往育才飛趕,剛走了沒一會,就聽到李師師停止了抽噎,用平靜的聲音說:“表哥,荊大哥走了……”
我使勁按住方向盤,一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后一直把車開到了育才。
育才里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和祥和,充滿了孩子的笑聲和朗朗讀書聲,我開著車沖進舊校區,從車上把二傻抱出來跑進一間大教室,李師師一邊跑一邊叫:“安道全呢,扁鵲呢,華神醫呢”
這里基本上全都是我的客戶們,他們見到渾身血淋淋的二傻一起圍了上來,不斷有人大聲問我出什么事了,三位醫生很快就來了,他們都是見過無數死人的人,一看就知道人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了,但還是繞著二傻的尸體不肯離開,我把他們趕在一邊,靜靜說:“你們讓他也安靜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