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開心。”
“為什么”
“”千稚水想了想,“我不知道該怎么說。”
電梯口張貼著紅色告示,附近公寓樓最近頻繁遭遇入室盜竊,希望各業主注意防范。
“上面寫了什么”千稚水看不清字。
“最近有人入室盜竊,只偷私人物品。”樓初說,“要小心點。”
電梯門開了,樓初走進電梯,千稚水安安穩穩的趴在他后背上,說“他是個變態,樓律師,被抓到應該要判幾年”
“得看盜竊的金額和意圖。”樓初回答。
顯示屏上數字一層層往上跳,千稚水一直沒有出聲,直到走出電梯,摁密碼時,樓初開口“你還醒著么”
“嗯。”
他緩慢輸入密碼,“滴”的一聲,門開了,樓初放下千稚水,看向他的眼睛,終于將想問的話說出口“剛剛那些話你是對誰說的”
他知道千稚水有個白月光。
他知道這些話一定是對那位白月光說的。
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好奇,不應該往下問,他們應該只是正常的互相幫扶的關系。
可樓初忍不住。
不僅如此,他心中竟是涌起某種想法,有那么一絲荒謬的希望千稚水認得出他,所以,那些話是對他所說。
這種想法荒唐又無理,內心卻像是被猛然搖晃的汽水,滋滋的往外冒泡。
他太想知道了。
但樓初并沒有得到答案。
門一開,千醉鬼稚水就朝臥室跑去,飛撲進軟軟的被窩里,抱著軟被原地昏睡過去。
樓初無奈的嘆了口氣,把千稚水扒拉起來,哄他喝下蜂蜜,從衣柜里找出干凈的睡衣,擰了濕毛巾,幫他淺淺擦了臉和脖子,讓他換下臟衣服。
對于千稚水家里的一切,樓初已經很熟悉,畢竟他來過非常多次,一呆就是一整晚。
整個過程,千稚水都十分聽話,沒睡醒的眼神朦朦朧朧的,直接在樓初面前換衣服。
也是這時候,樓初才看到千稚水胸口上的刀痕,很長,細細密密的針腳痕跡還在,他經歷過一場大手術。
“不許說丑。”千稚水注意到樓初的目光,但他沒躲,自然而然的穿好衣服,又縮進軟被里,語氣迷瞪瞪的,聲音越來越輕,“因為它,我活下來了,病也好了。”
千稚水又睡著了。
樓初替他掖好被角,又將臟衣服丟進洗衣烘干機中,整理好其他東西,他還在千稚水的書架上看到了一個黑框眼鏡,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十分破舊,鏡片被刮花,其中一邊甚至有一大條裂紋。
戴黑框眼鏡的人挺多,但樓初獨獨對一個小矮子印象深刻。
小學弟比他要小兩屆,在當時屬于特立獨行的人,不愛說話,留著一頭過于長的黑發,總是低著頭,獨來獨往,喜歡一個人待在畫室里。
樓初和他接觸不算多,但也有過說話的時候。
他曾問過小學弟,為什么總是擋住臉。
當時他得到的回答是什么
“因為我和他們長得不太一樣。”當時的小學弟正在擺弄眼鏡腿,似乎在刻字,“他們總是像看動物一樣來看我。”
嗯
樓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想要看看這個眼鏡,才剛抬起手,口袋里的手機響了,擔心吵到千稚水,樓初便去陽臺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