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認識她的”白瀨止不住好奇,“她什么時候來的擂缽街”
中原中也言簡意賅“一年前來過。”
那天日頭倒是不烈,但悶得人幾乎喘不上氣,半明不亮的天空也蒙了層陰翳似的。
中原中也若有所感,穿街走巷的時候抬頭望了眼,發現有個女孩坐在陽臺邊,一副搖搖欲墜想跳下來的樣子。
他尋了個理由打發同伴,循著樓梯走上那棟廢棄小樓的頂層。
走進了才發現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長垂的烏黑發絲盤踞背后,圓潤的臉上輟了雙鎏金色的蜜糖瞳孔。貓眼睛,像初生的小狐貍,有些狡猾,叫人生不出防備。
中原中也試圖提醒她“四層樓的高度摔不死的,但是可能全身粉碎性骨折,比死還要痛苦。”
她倒是挺配合,三兩句話就勸過來。風將她發間淡淡的花梨木香氣打散,絲絲入扣地縈繞上來。
擂缽街也不缺美麗的女孩。
她和別人不太一樣,中原中也說不出上來特別在哪。
可能因為她眼尾上挑,望過來的時候含三分笑意;彎起眼睛的時候狡黠,但可愛到讓人沒法不喜歡。
她問他借了手機聯系兄長,然后兩人在街邊漫無目的地聊了會兒天。她兄長很快到了,眉眼清峻鋒銳,長相同她很相似。
要分別的時候她主動開口問了他名字,中原中也回頭,女孩的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認真而懇切地等待回復。下巴圓圓的,皮膚在光下透著冷玉一般的質感。
風鼓起衣襟,她唇角噙著笑,十四五歲的年紀,比半夜怒放的薔薇還要動人。
驚鴻一面,記了很多年。
一年之后再次見到她,依然是在擂缽街。
她瘦了許多,下頜尖尖,烏發豐潤,眼尾的小痣像是一滴滲出的血。中原中也從別人那聽說了她在找自己,見她靜坐在路口等人,夏夜倒是清涼,裙擺的影子被夜風吹得不甚明晰。
他讓羊的同伴們去問她。
中原中也站在不遠處,把自己裹進夜色里。他抑著翻涌的煩躁與說不清道不明的渴望,耷拉著眼皮,去摸外套里的煙盒。
齒尖咬住了煙,但是沒點火。他明明已經摸到了口袋里涼冰冰的打火機。
她告訴白瀨,她叫桃枝;她沒聽清中原中也的名字,以為他叫“cho”。
然后留下了一塊價值不菲的翡翠。
她走了,裙擺處露出的腳踝雪一樣白。
中原中也把那塊翡翠妥帖地收好,拒絕談起如何處理它。沒過多久,被白瀨偷摸翻了出來,找人鑒定了真偽。
他剛發現東西被人拿走,后腳白瀨已經回到了羊的基地,興致沖沖地宣布中也收到了很貴重的禮物。
“這個是真品。”白瀨激動得語調都快飛上天了,“鑒定的人說,起碼能賣出八億的價格中也,我們要發財了”
少年們簇擁到一起,爭著要看傳說中價值八億的寶貝。白瀨一腳站到桌上,緊緊捏著吊繩,昂首向大家展示這件昂貴的玉件,日光燈下的翡翠晶瑩而鮮綠。
中原中也第一反應卻是質問“我有允許你拿走它嗎”
他的語調太冷,打碎了空氣中剛凝起來的歡樂。他奪回了白瀨手中的掛墜,頭也不回地朝外面走。
“喂,中也你去哪里啊”
白瀨大步流星地追上來。
“你要去賣了它我認識的人說,可以幫我們直接介紹大方的珠寶商。”
中原中也不予理會。
“好吧,抱歉,我應該先詢問一下你的意見。”白瀨服了軟,搭上他的肩膀,“把這個東西賣了,夠我們”
“我不會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