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面夠大,即使兩人并用也綽綽有余。
外界的一切都被籠著層細紗似的雨霧,只有共撐一把傘的謝喬喬和張雪霽是清晰的。
道路兩邊仍舊是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幾乎每家門口都貼著黃色符咒,門楣上懸著八卦鏡。
張雪霽隨便找了一家,湊近看門上被雨水淋得透濕的符咒。
符咒上面的朱砂字已經雨水泡花了,邊緣也發白發爛,看起來都不需要用什么力氣就能輕輕揭下。
謝喬喬對符咒陣法一竅不通,更別提這上面的字都還被雨水泡開了。
她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個因為所以然來,于是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張雪霽。張雪霽一手撐傘,一手摸著下巴,露出思索的表情。
謝喬喬“能看出是什么符嗎”
張雪霽“最普通的驅邪符,不過畫符的人確實有幾分本事,至少不是什么招搖撞騙的江湖道士。鹿城家家戶戶都在門上張貼此符,大抵是有人指點他們這么做”
他抬手直接敲門,謝喬喬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說什么。
剛開始還沒有人應門,張雪霽加大力度又敲了幾下,門里才傳來警惕的婦人聲音“什么人”
張雪霽聲音輕快“我是云游至此的除妖師,我見鹿城家家戶戶門口都張貼著驅邪符,畫符者看起來功力匪淺,所以想向您打聽一下這些符都是哪位前輩畫的我好去拜訪一番”
謝喬喬疑惑“我們不是出門求學的嗎”
張雪霽壓低聲音“一點變通之術。”
那扇門被小心翼翼的打開一條縫,里面的婦人只露出半只渾濁發黃的眼睛,警惕的打量著屋外二人。
陰雨連綿,光線晦暗,撐著傘的月白長衫小公子對她露出和藹可親的笑臉。而站在小公子旁邊的少女則表情漠然,氣勢迫人,身后背著翠色書箱。
婦人目光在二人之間打轉,片刻后,她小心謹慎的將門打開一半,低聲“你們當真是除妖師”
“當然”張雪霽攔住謝喬喬肩背,活潑輕快,“我們兩剛學有所成,被老師扔出來歷練,需除完九九八十一只妖怪才能回去呢。你說對吧,喬喬同學”
謝喬喬“大差不差。”
她繃著張臉,難得附和了張雪霽的胡說八道。
婦人緊張的舔了舔唇,道“那,那我怎么稱呼二位道長”
張雪霽笑瞇瞇“道長不敢當。我還年輕呢,您就叫我小張吧,這位姑娘姓謝。”
婦人“小張公子,謝姑娘我姓王,你們叫我王大娘就行了,請進來吧,關于那個符咒,我詳細和你們說說。”
“進門的時候務必小心,千萬不要蹭花了門上的符咒。”
謝喬喬和張雪霽依言從半開的窄門進去,極其小心的沒有蹭花那張已經被雨水泡得破破爛爛的符咒。
王大娘的二進院子打掃得清爽又干凈。